第384章 番外-忧(1/2)
1.
严棋吧,这人挺怪的。总有人这么说。
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早起空腹一杯水,睡前一杯温牛奶,藏红花泡脚,淡盐水洗耳,一周两次汗蒸,一月一次刮痧,一季度一次全身检查绝对不落,早睡早起不熬夜,不抽烟不喝酒不打dota,生活习惯好得惊人。
得保养。严棋这么说。
还不止这些。从小到大那些男孩子喜欢的危险游戏严棋从来就没沾过。甭管是玩火还是凫水,上房还是爬树,就俩字,不去。
得注意安全。严棋这么说。
总而言之,在别人眼里,严棋就是个特别不合群的,彻头彻尾的怪人。
2.
夏天午后。
地理老师站在讲台上拉着长声念叨着什么黄淮、江淮,仿佛是为了特意应和窗外蝉鸣的节拍。食物发酵后发出的气味与汗味混在一起,在头顶两个大风扇的搅拌下一点点扩散开,让人每个毛孔都在叫着闷,叫着恶心。
吱嘎吱嘎。
严棋看着头顶的风扇。
吱嘎吱嘎。
几乎和教学楼同龄的大叶风扇不知疲倦地转着,扇叶上积了厚厚的灰尘,灰尘隐藏了一届又一届蛛网和飞虫的尸体,给白色的塑料披上了灰黑的外壳。连接风扇和棚顶的那塑料柱体随着每一次的转动颤抖着,最上端已经漏出了些许缝隙,让人搞不清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它不落下来。quai.c0m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当终于有一只飞虫落在扇叶或终于来了一阵风轻轻地吹向扇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落风扇的最后一点重量。
啪。
下一秒,严棋看见了被削去半个脑袋的自己。
“绝对不能忽视读题!”老师忽然拔高了声调,严棋一个激灵,碰掉了桌上的杯子,水洒了一地。
“操,有病吧。”隔了一个过道的男生被严棋发出的响动惊醒,不满的骂了句脏话,抬手挠了挠脸上压出的红痕,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得换个座,必须得换个座。
严棋一边拾起杯子,一边想着。
3.
严棋从老师办公室出来之后,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走廊和教室都空荡荡的,只操场上还伶仃几个跑步的身影。
他回教室把桌子搬去了窗边那一排的最后,用眼神测量了一下风扇与他新座位的距离,露出了一个几不可查的满意的微笑。
回家的路上,路边已经陆续支起了小摊。这条路是有名的夜市街,天黑后往往人头攒动,热闹得不行。这时天还早,大多摊贩都是刚刚开始摆摊,而某几家名声在外的小吃摊子上已经开始有客人光顾了。几个穿着严棋学校校服的女孩子站在一个卖肉串的餐车前面,不时探头望向小贩面前滚着的油锅,似乎等的有些心焦。
严棋看着推着餐车的小贩身上满是油腻脏污的褂子和偶有苍蝇驻足的、摆在台子上的肉串,嫌恶地皱起了眉,像是见了什么世间最污秽最让人作呕的东西,以手遮口鼻快步离开。
也不怕吃了烂肠子,脏。
严棋想着,翻了个白眼。
4.
又一天,严棋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学校,坐在了自己的新位置上。
他有点不安。
早上反锁家里的防盗门时,严棋瞥见防盗门猫眼上被粘了张开锁的小广告,当时他没在意,急匆匆地到了学校,可坐到座位上后越琢磨越不对劲。
“......彼所小言,尽人毒也,莫觉莫悟,何相熟也?”
学委开始组织早读了,班任坐在讲台旁的小凳子上,高高凸起的眉骨下一双小而锋利的眼睛四处巡视着,像是普利茅斯海岸边橡胶园中监督黑奴干活的白人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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