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1/3)
程云亭倒不曾料到这一出,忙挪到九商身侧道:“若是方才……”
九商望着地下那赤红的旷野花茎,低声道“明之,你的意思便是强行喂了她剖心丸,好教她说出如何寻到青兰阶?再趁着她神智不清……”她抬手举起一片肥厚的叶子来:“同当年那位渠郎一般,以叶为刀,取了她的血,好教我们速速离开这无人无烟的幽兰谷?”
程云亭被她说中心事,倒也坦然:“如今这样耗下去,不是个办法。瞧悯柔那模样,若是肯将我二人放出去,只怕是天方夜谭。”
九商叹道:“我何尝不知?如今我心中自是如同烈火油煎一般——虽然再不曾做得那些噩梦怪梦,可心中总还是惴惴不安,放佛前方便是阿鼻地狱,却总是蒙着一层薄薄的窗纸,教人日夜悬心。若是能早早到了枫雪岭上,管它是甚么刀山火海,咱们只管闯将过去,带了阿娘出山,也好过在此处干坐。”她将手中那片叶子轻轻丢下,虽四处无风却只见那叶子在空中打了个转儿,沉沉地掉入郁汀溪中,不过是一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
他二人皆有心思,谁都不曾关注到那片旷野花叶的去处。九商回望程云亭道:“只是方才那位‘姑姑’只将渠郎的故事将了一半,虽然得了谷主之血,且寻到了青兰阶的踪迹,可是他同那凡人女子的下场如何,‘姑姑’却是只字不提,我总觉得没那般简单——若真是如此,当年那些鹿族中人便不会哗变么?”见程云亭颇有些不解,她便细细道:“将那老谷主一般的如法炮制,取了血去寻青兰阶,岂不比那飞蛾扑火一般的自戕要好得多?”
程云亭闻言神色亦凝重起来。好半晌才叹气道:“到底还是我思虑不周——只是如今实在叫人焦心。困在此处半点消息也无,若是在外头,还能请沧澜王相助……”
这话倒是提点了九商,她忙忙将沙漠鼠取出,轻轻将那条细长的尾巴扯落。沧澜当时细细嘱咐过,若是她得知了二人有难,那沙漠鼠的双眼必然会泛红色。二人屏气围着那沙漠鼠半晌,却半点消息也无,不由得泄了气。那小鼠自有本事,咬着脱落的尾巴转上半晌。又接的天衣无缝,倒教九商无奈地一笑。可按说这沙漠鼠见了郁汀溪,该好一阵躁动才是。如今却是安之若素,躺在九商手掌心中翻转着肚皮作耍。虽那只不过是个小机括顽意儿,却做得如此憨态可掬,九商忍不住轻轻一笑,唤程云亭道:“沧澜是个有福的。她爹爹这般疼爱她,连这小玩意儿都……”
程云亭却截断了她的话,语气急促道:“九商,你可还记得先前在这幽兰谷之上,步入罔行阵前遇到的那条溪流?”
九商将那沙漠鼠收入袖中,神色亦肃然起来:“你是说……先前那溪流面前。沙漠鼠毫无动静;如今在这郁汀溪前,它亦是半点反应也无——可当初在锦玦岭,它可是一罐水面前都嗅个不停!”
“难不成。先前那条溪与郁汀溪是同源?”程云亭思索一番,又摇头道:“这根本就没有源头,又和谈同源?”
“无源之水……”九商轻声细语,却是一语道破玄机,将程云亭惊得一震:“这水下。只怕有些古怪。”
程云亭忆起自己先前涉水过溪去摘采天竺眼时,除了水流甚是寒凉。中间有了火焰石处滚热外,并无甚奇特之处。他又试着将手探入溪流,仍一无所获。九商沉沉叹道:“定然没那般简单,这由头还在悯柔身上。只是若咱们这般对她,同那渠郎又有甚分别?悯柔身上还有那‘姑姑’在,若是同她的回忆相叠,一时狂性大发,也未可知。”
程云亭沉默半晌颓然道:“那咱们便在此处苦等?等悯柔甚么时候回心转意,好亲手将我二人送出谷去?”
九商方要开口,忽然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她心中漏跳了一拍,那正是悯柔的声音!程云亭耳力不差,自然亦听到了,他二人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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