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2/3)
事罢?”
柳臣安却微微一笑,竟不肯再多言,只是道:“这事儿还不到火候,日后等有了计较再说与九娘子你听。”
九商见他面上亦有些疲态,再一抬头,瞧见一轮小玉盘静静地悬在当空,轻轻一叹道:“日后有机会,我自当前去拜访柳伯父,如今时候亦不早了,你且去歇着罢。”
直到柳臣安依依不舍的面庞在水镜之后消失,九商仰躺在草茵之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原来爹爹曾在红尘之中有过这么一段往事……还有阿娘,到底还是为了爹爹的缘故才甘心身处冰牢……她的眼角微微有些发酸。如今爹爹不在了,阿娘处亦是半点消息也无,正是此时知晓了明之竟对那不过几面之缘的悯柔心中伤痛……她簌然起身,如风一般自莲湖之上轻轻跃过,一闪身入了小楼,跃入冰晶阁中。
时日过了这般久,冰晶阁中依然沉静如海。九商心中的杂念缓缓散去,盘腿打坐起来。一时间只觉着经脉中的极阴之气喷薄汹涌,将先前在幽兰谷中略有伤损之处一一复原。她已很久未曾这般精心修炼过,故而一时间对外界竟半点都无知觉。
程云亭再次醒转,竟还不见九商,心下不无担忧,忙忙下床出了阁楼去寻。待得走到莲湖附近,却见平素里爱聒噪的白凤树如今竟半点动静都无,不禁心下有些奇怪。白凤树见他走得近了,好半晌才低声道:“我实在见不得九商那般颓丧茫然,便将那夜咱们的私房话儿讲与她听了。竟是我对不住你。”
程云亭乍一听,竟觉得是一个焦雷滚过,楞得半晌不知如何对答,好容易才道:“是我不曾对九商坦陈相见,如今……”他口边多了一丝微微的苦笑,“如今你代我答了,我心中竟安定些。”他索性在白凤树脚下坐下,仰首道:“其实我对悯柔……最后一刻见她身葬烈火,心下凄然。”
白凤树沉默半晌道:“这个自然。若是有那株树为了我的性命死在我面前,我定然也要痛心许久。”它竟微微叹一口气,满身树叶随着风微微响动:“你可曾想过,若换做了九商在你面前这般,代那悯柔受过,你肯是不肯?”
程云亭猛然间惊得一身冷汗:“我自然是拼了性命也要替下九商的!”他随即苦笑道:“或许这亦是我心中愧疚的缘故。悯柔在烈焰中散作青烟,我竟半点都不曾有破开那水墙的意思……虽然我亦晓得想破开那道禁制乃是天方夜谭。亏得我那夜还曾说面对着她时心中有些不同。”他自嘲地一笑:“白凤兄,你可是觉得瞧我不起?”
白凤树喃喃道:“我晓得一句话,叫做‘面虽善,心难知’。我们这些草木精怪都是心肠反复,莫要说你们这些人了。”它微微一顿,又道:“悯柔即便是同你们一道出了幽兰谷,你便觉着她肯随着你一道陪九商去枫雪岭?且悯柔那般,在谷中已然呆了太久,便是出来,只怕也步步惊心,离了人半点都无法存活。我且多问你一句,如今你心里头有几人?”
程云亭无声地抽搐了下嘴角:“自然是九商。”对九商,那是整颗心都化在其中,对悯柔……不过是微微的怜惜罢了。白凤树抓住他的话道:“往事如烟过,有那起子愚人觉着‘得不到’是心头肉,殊不知握在掌中的才是眼中珠。云亭兄,以后可不能再教九商伤心。”它伸出一根枝条来,指向阁楼:“原先她在莲湖那侧躲得远远地,怕是难受极了,方才刚进了小阁楼中,速速去陪她罢,也莫要多言语,便静静地坐着,她便晓得你心中所想了。”
程云亭长舒一口气,轻轻抚了抚白凤树光洁的树干,这才起身向阁楼而去。书房中寂静无人,炼丹房中亦空空如也,程云亭忙回到先前的寝屋,雕花大床上只余鲛纱轻轻在夜风中飘摇,在月色之下更显孤清。程云亭想到先前九商那竭力克制哀伤的神情,心下一突:九商不会真个将自己一人丢在芙蓉庄中罢?方才白凤树已然说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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