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1/3)
九商忍着满心的不适,不敢去看脚下那些残碎的尸骸,刻意不去听自己足下那些咯吱咯吱骨裂之声。在海底行得一阵,她忽然发觉找不到回莲湖的路——那彦纥的弦乐之声便是引子!如今引子消失不见,难道自己便要被困在奢海之底?她试着望向腕上的芙蓉花,努力想同白凤树取得联络,却怎地都听不到那熟悉的声音。是她太过自大!
莲湖之畔,程云亭如同困兽一般,将白凤树摇撼得头晕目眩。“九商那处真真半点消息也无?”白凤树听他声嘶力竭,亦哭丧着音调道:“果然如此,如今九商根本不在芙蓉庄中!”
程云亭心中如同火灼一般,没有九商,他亦出不得芙蓉庄,更莫谈去寻她。他在莲湖一侧发疯一般疾驰一回,又纵身扑了进去,却是半点水性也无,白凤树眼明手快,用枝条将他拖上岸来,斥道:“你不曾有九商那般本事,又无避水珠防身,这是作死呢?”
“先前那异响定然是个幌子,哄着九商去自投罗网!”程云亭急怒之下口不择言:“若不是你妖言惑心,九商怎地肯去莲湖下一探究竟?”
白凤树见程云亭湿嗒嗒地立着,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心中原有些不忍,如今却也有些恼了:“芙蓉庄是九商的,她爱去那里便去那里,我又如何管得着?且她本事那般高强,若我不说,你便能拦得住她么?好生炼你的丸药去,莫再满口满鼻的烟灰教九商为你操碎了心!”
程云亭盛怒之下听了它这劈头盖脸的一番话,心中反而清明起来——若此时自己愈发失了分寸,真真是半点帮不到九商,反更添乱。他沉下心细细一思量,想到当初九商正是顺着那乐声走入莲湖中的,忽然回身拔足。往阁楼里去。他记得书房中曾有师傅留下的一管碧玉箫,若是能借着箫声之力,能教九商听到……
白凤树一句话不曾道完,便见程云亭发足狂奔,心下倒有些后怕,忙叫道:“云亭兄,你……”程云亭哪里有心同它争辩,急急闯入书房,四下搜寻,终于凭着记忆在一面书墙之后寻到了一只细长的滚银边的盒子。他颤着手将那管碧玉箫取出。轻轻地凑到口边,又似突然想起甚么似的,重又抽身返回了莲湖边。
白凤树过了先前的气头。正暗自懊悔,见程云亭手上捧了一只箫来,忽然福至心灵,叫道:“好法子!”它到底见多识广,想到“以乐为引”的古事。忙道:“云亭兄,你可知晓九商最爱甚么曲子?”
程云亭一愣,忽然心中羞惭。自己同九商恩爱这般久,竟不知九商最爱甚么!他想起先前九商在楚腰阁之时,曾净手焚香,为自己弹过一曲《凤求凰》。末了却轻轻抚弄着那琴,对自己笑道:“不过皆是世间男女相互哄骗的把戏。若真真是两情长久,又何须将心思遮遮掩掩藏在琴音里?”
程云亭稳住心神。将那管箫递到口边,轻轻吹了起来。他还是幼时听闻师傅夜间吹奏,凑在一旁涎着脸要学。如今隔了这般久,指法早已生疏,亏得他在博闻强识上有一套。如今一管细细吹来,虽稍显生涩。到底还算畅韵兼备。白凤树听了一回,亦摆动起来,以叶击叶,清清泠泠一道相和。程云亭待得将曲调顺通了一遍,渐渐在曲子中注了内力,那《凤求凰》愈发浑厚起来,同白凤树所奏一高一低,渐渐往湖心探去。
九商在奢海之底渐渐生出一股绝望来,难道竟要困在此处么?没有自己,明之根本便出不来芙蓉庄!所幸庄里一切俱全,明之亦暂无甚危险。她垂下月华剑,轻轻避开足下一段森森白骨,却见那白骨自己颤巍巍地动了起来,饶是她胆儿壮,仍旧被唬得一跳。与此同时,放佛有甚么黑影在足下一闪,九商手微微一颤,再定睛一瞧,竟是一只似蚁非蚁,似蜂非蜂的古怪虫子,自那海底的细沙中钻将出来,正好将那段白骨抵到一边去。那虫怕是在尸骨中长成的,故而十分胆大,抬头来朝九商处望了一回,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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