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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2/3)

。南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沧澜吩咐道:“为蛇王设高座。”南都本想出言相拒,却瞧见了柳臣安哀求的眼神,只得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底下的小娘子们嗡嗡交头接耳一片,放佛那水自锅底慢慢沸腾起来,切切嘈嘈,一种压低了的欢喜弥漫。沧澜哭笑不得,索性提了声音道:“开席!”

一时间各色声响交映,广场上欢声笑语一片。沧澜缓缓放下鲛纱,掌中紧紧握着那方子,口边绽开了一个笑容来。这回,锦玦岭再无劲敌环伺……阿娘,爹爹,你们尽可放心了。她神色依旧如常,故而就连身侧的沉君,亦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曾发觉沧澜眼角的一滴清泪。

柳臣安素来贪杯,待到众人伏地恭送沧澜王并王夫回宫,他已然醉成一滩泥,软软地伏在席面上。九商见他衣衫尽湿,脸色酡红,形容狼狈得教人不忍,兼之程云亭并南都一齐送新婚夫妇去了,便走至他跟前,递上一碗阿彤事先备下的醒酒汤来。柳臣安先前只是伏着不肯动弹,待勉强辨清楚了来人后,半句话不曾开口,先“呵呵”笑出声来。

“九娘子,九娘子,你到底还是心痛我这般,是也不是?”柳臣安不管不顾地攀上她的衣角,喃喃道:“今日南都本不愿前来的,是我缠着他,教他带着我过来见你一面。南都先道:‘沧澜本就不喜我,如今是她的好日子,我今日去岂不是添堵?’我便道:‘若是现今有机会教你再见阿琛一面,你肯是不肯?’他不说话,便将我带来了。”

九商想到先前沧澜见到南都后,隐在鲛纱中的面庞上透出一闪而过的杀气,心中暗叹帝王心术难以琢磨。如此一想,南都若不是为了柳臣安,定然不会在此时踏入锦玦岭。她望着柳臣安如今这副模样,心中亦难受得紧——这孩子怎地便如此实心眼儿?自己又有哪里好,惹得他这般……自己这辈子怕是都还不得他这份情了!九商心中五味陈杂,略将他扶起,又亲手将醒酒汤递到柳臣安口边,低声道:“你好歹也算是翠驼岭的从使,如今仍在锦玦岭上,莫要给南都丢份。”

柳臣安迷惘一回,乖乖地就着九商手里喝了几口,眼神微微清明了些。他望着九商的捧着碗的手,素白的一双手捧着瓷碗,益发莹然如玉。他心头一热,不自觉地便伸出了胳膊,放佛要向前探去一般,终究还是缓缓垂了下来。他低头看向那碗中自己晃动的脸庞,轻声道:“九娘子,前些日子我瞧见我母亲同大哥了。”

九商一愣:“你回了青淮庄?”柳臣安却摇一摇头,忽然伏下身子来不动了,口中喃喃道:“不过在水镜里见了一面……”九商无法,只得运力将他拎起,她如今心法大成,这点子气力活儿自然难不倒,一路朝沧澜早先为他们设下的安置处飞去。

柳臣安原本不过是想教九商多陪自己一会,哪里晓得如今九商的功法精进于斯,竟将自己一把拎起腾空而去。他原本残留的一丝酒意也散去,心头只留下黄连般的苦涩。想到前些时日南都施展术法,教自己从一面水镜中瞧见了母亲同兄长,他更欲大哭一场。若是他从不曾遇到九商,如今在青淮庄只怕已然娶亲生子,怎地会背井离乡,误离红尘呢?这都是孽,亦是缘。

水镜之中,母亲的双鬓已然霜白,镇日里只爱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家中的仆妇们一概也无,只留一个香梅在一旁服侍。母亲身上不过是条极普通的月白色四幅湘裙,头上粗粗勒了条青色的额帕,仅从面容上瞧去,竟是个六旬老妪的形容。家里稍鲜亮些的物事,什么梅瓶、青花瓷器一概都被收起……

母亲的怀中似乎一直揣着个甚么,柳臣安一直未曾看的分明。午至之时,一身青袍的大哥走进内院来,吩咐财叔同香梅摆饭。从后头大厢房里转出一个簪着梅花攒银钗的妇人来。那妇人颧骨略高,双眼狭长,一双眉微微飞起,十分浓密。她面上颇有些不耐之色,朝着柳臣康道:“夫君怎地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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