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男人和女人〔4〕(2/2)
难得大妹子这片热心,事儿做得这么周到贴心,”
又说:“咱家桃子摊上你这样的小姨,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高粱红喜笑颜开:“姨娘多亲呀,跟自己的妈一样!”
安拉住她的手说:“姨娘亲、姨娘亲,断了骨头连着筋呢。”
我瞅着高粱红那张笑脸,心里却忍不住骂道,姨娘亲、姨娘亲,死了姨娘断了亲。然而我一骂完,心中又徒生一股悲哀,不禁感叹道,高粱红啊高粱红,你真是一个蒙在鼓里的大傻丫头儿,还一口一个姨娘亲呢,她都把自己亲外甥女的老爷们玩一个天翻地覆。
这时,一股热气窜出厨房的门。
高粱红叫道:“锅开了!”
我娘起身说:“大妹子咱们一快去包包子,牛肉大萝卜馅。”
安说:“好哦,我今天有晚饭吃了。”
高粱红说:“我拌的馅,搁不少香油,可香啦!”
三人说话间,尾随着走进厨房。
恨归恨,
骂归骂,
吃饭归吃饭。
我不傻,每样活我都分得倍儿清。等到了吃包子的时候,我还是亲自下到厨房,给安捣了一小碟的蒜泥。我记性好,记得她曾经和我说,她最爱吃味道浓烈的东西。现在我绝对相信她这句话。但我心想,恐怕只有比呛鼻蒜味更重的口味,才是她心中的那个最爱。
在吃饭的当中,安也不老实,不经意间向我使了几个眼色。
这叫我画个魂儿,心中充满疑惑。我想,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安竟然两次光临寒舍,事情绝不是吃几个包子和一头大蒜那么简单,更不是她两次大动干戈闯来的目标。然而,直到她临走之前,我从她随口那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才知道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适时,安已经走到门口。她一只脚踏在门外,一只脚踩在门里,却突然停下脚步,拉住高粱红的手说:“过些日子带上孩子去我家玩,你小姨夫下个月就要回来了。”
话间,她还特意转过脸,意味深长地瞥我一眼。
我一下怔住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脑袋“嗡地”一声,让人给削一大棒子,尽管还达不到五雷轰顶那么严重,但那里面却跑开了火车,“轰隆轰隆”叫个不停,以至于我两只非常灵敏的耳朵也一时失聪了,高粱红连连冲我喊了好几声,我一句也没听清楚。
“喂!喂!”
她急了,直接上手捅我两下。
“干啥呀?”
我这才回过神,呆呆看着她。
“你聋啦!?”
她吼着,还冲我举起手晃两下。
“怕是见着了鬼!”
安阴阳怪气地接上腔,眼神里还掠过一丝嘲讽。
不过,她说的话一点也没错,我确实是鬼魂附体了。
当然,这不是游荡在夜幕之下的那个野鬼,而是潜伏在我龌龊心灵里面一个充满不安和恐惧的“内鬼”。毫不讳言,我的这种强烈不安,就是因为我的师傅加小姨夫要从萨哈林岛上回来了;我的这种非常恐惧,就是因为我已无法面对这个远在他乡近一年的男人。
我背弃了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行为准则。
我偷偷睡了一个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高粱红说:“你愣着啥,赶紧去送小姨。”
她说着,使劲儿推我一把,就把我推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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