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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重见天日〔5〕(1/2)

龙生龙,凤生凤;

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所以我天真的想,既然从狗嘴里夺食的我爹,他尚能苟且活下来,难道我就没办法从**大锅里分出一口羹?不过我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锅里的羹也有主儿,不是随随便便白给人喝。应验了那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格言: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天在派出所,项鬼子所说的最后一番话,充分证实了这一点。

他十分严肃说:“自接到释放这孩子的消息后,所里十分重视,认真研究好几次,本来打算送他回学校,一边读书一边接受教育。不过和学校沟通时出了差头,校方说保留学籍没有问题,直接插班不行,因为这学期已经过去了大半,落下的功课没办法再补,等来年上学还有几个月时间,如果处理不妥当会留下后患,为了对他本人前途负责,同时也为我们每个人负责,经过慎重研究,报请上级批准,决定让这孩子跟黄大麻子扫几天胡同。”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大姐和大姐夫也一愣,相视一眼。

项鬼子见状,又说:“一把扫帚不沉,胡同也不长,还有黄大麻子一个大人在,累不着他。最重要的是小孩子不能闲着,一闲着就容易闯祸,每天干点活儿也是一种控制,免得再捅下这等吓死人的大娄子!到那时别说我们没有办法,就是你们再后悔也没用了。”

回家路上,我耷拉大脑袋,一句话不想说。

我傻,我苶,我笨,我憨,我再缺心眼儿,但我还是懂得一点好赖的。谁不知道,扫大街是个啥意思?换哪个大傻子都会懂得,这不是一种变相的“劳动改造”吗?

万分沮丧的我,感觉从屎窝跳进了尿坑。

大姐说:“怎么打蔫了?”

大姐夫说:“还用问,不想扫胡同呗。”

说完,他似乎故意笑两嗓子。

我立马回了一句:“别笑话我!”

说罢,我蹭蹭跑了几步,钻进大门洞。

老槐树早已枯干,光秃秃,没剩下一片残叶。

我一推开房门,就看见了我爹、我娘和一大家人。

还没等我那只脚迈进门槛,我娘已经迎上来。她一把拉住我的手,一边端详我,一边激动地说:“快让娘好好看看你,还好哇?也没见瘦,那里面能吃饱吗?”

我说:“能,吃的可准时了。”

我娘说:“好吃吗?”

我说:“好吃,顿顿窝窝头、咸菜。”

我爹鼻子一哼:“没白蹲笆篱子,学会了正话反说。”

二姐拨了一下我爹:“人家刚回来,身子还没进屋呢!”

大哥说:“爹,咱有话吃完饭再说。”

我爹苦瓜脸一撂:“我老了?咋管起老子来!”

我娘数落道:“我看你是老了,就属你的事最多!”

她说着,随手把我推上了炕头。

伴着叽叽喳喳和锅碗瓢盆声,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但没想到,将要开饭的时候,小张老师突然登上门来。

我揉揉眼睛,来了精神,一下跳下炕,痴痴地望着小张老师。

我惊奇发现,她那张脸比从前更白了,一双大眼睛也比从前更明亮。

卤水点豆腐,

一物降一物。

连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当我一看见小张老师,感觉被泼了一盆凉水,从我脑瓜顶浇到脚底下,顷刻之间,淹没了我焦灼不已的身子,熄灭了那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小张老师说:“夏天一别,秋天也走了。”

我感染了,竟也拽道:“再见的时候都到了冬天。”

可是,还没等小张老师拽下一句话,她让我娘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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