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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第二次斗争〔5〕(2/3)

到。

我想不到有一天,乡下进城的妹子连男人的下身都敢洗。

……

酒逢知己千杯少

话不投机半句多。

其实夫妻也一样,俩人一旦谈不拢,肯定要犯相。一旦犯起相来,后果更严重,你瞅我不顺眼,我瞧你也不得劲儿,只要说下去一场大战便开始了,自然都失去说话的耐性。记得刚吵架的时候,高粱红还挺顾忌我娘。等吵到了最后,她也不背着老太太,再加上重任在肩的我,隔天隔夜要出外面去逛,一直晃荡到小半夜才着家,最终把高粱红惹毛愣了。

“大傻子又去捡钱啦!?”

那天晚上我刚迈出小院门,身后响起她骂声。

“你再骂一遍。”

我上来了脾气,几大步走回来,高声质问她。

“骂你咋的?”

“骂的就是你!”

“再半夜三更回来咱就去法院离婚!”

高粱红从不惯着我,她一连串的骂,骂得更凶更狠。

“你骂得很对!”

“你接着再骂吧!”

“你自己骂着玩吧!”

我眨眨眼睛,突然感觉一片空荡荡,只好讪讪一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高粱红第一次恶狠狠咒骂我。

万事开头难。只要骂出第一口,第二口就跟吃崩豆一样响亮啦。

从这一天以后,高粱红的脾气变坏了,变得变本加厉,如果赶上我娘不在跟前,她什么都不在乎,上下两片嘴唇一碰,不是一声带吐沫星儿的呲哒,便是一声目中无人的谩骂,比如“大傻子、挨千刀的、**玩应儿、缺心眼儿的东西”这一类骂就没离开过嘴。

再过些日子,高粱红觉得骂人不过瘾,也不解恨,开始伸出手爪子使劲儿掐我打我。好在我那层皮肉早已经麻木,不在乎她多拧一把、少掐一下。当然,我天生是犟人一个,该走的时候必须得走,鬼都阻拦不了,气得她浑身直哆嗦,差点把手里的饭碗扔过来。

威胁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升级的。

先由吓唬到恐吓,再由恐吓到威逼。

然后由威逼到付诸于武力,由武力再转化到公开对抗。

直至最后再转化为常规状态,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要挟。

……

人不死,日子就得过,在斗争中度过一天又一天。

一天晚饭后,我刚洗完碗筷,传呼机“哔哔”地响了。

这是安给我配了传呼机第一次呼我,叫得我有些忐忑不安。

那时候,传呼机在我们这座城市刚刚时兴,街头上还没有几个人拿这东西玩,每台售价也挺贵,一部汉字显示机要花一千多元,而且,每个月还得交几十块钱的服务费。我当即向安表态说,我坚决不要。但是,我家的高粱红贪心哦,不知底细的她一见我拒绝,马上接过话说,还是小姨说得对,小姨夫现在不在家,有一些需要体力的大活儿还真能用上你。

现在应验了她的话,大活儿又找上门来。

我刚要抬脚出屋门,高粱红用身子挡住我。

我说:“拦我干吗?”

“你说干啥?傻呀?!”只见她把手架在自己脖子上,还比划出一个刀形,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大傻子听好喽,今晚你胆敢再出去遛达,我就死给你看!”

我说:“不是我要出去,是你小姨在呼我。”

她一听,立马夺走我手上的传呼机,一边翻看显示屏上的留言一边哭哭唧唧说:“想当初就赖我小姨,她说你这个人也行,肯吃苦还能干,要不然我会嫁给你这个傻子!”

这时我娘走过来,咳嗽两声说:“桃子到娘这边来,让他赶紧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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