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生死之间〔3〕(3/3)
小小面包车车厢,塞满十几个成年汉子,一路上画龙般狂奔,跑了半个多小时,把我们拉到一扇大铁门前。大门两侧,杵着两排东倒西斜的围墙。走进铁门,眼前是一幢面目全非的三层小楼,房顶已经掀开盖,所有的窗户也拆卸一空,只剩下一堵堵残垣断壁。
我一看就明白了,这是叫我们干拆房子的大活。
戴鸭舌帽的姓刘,在车上那会儿,大家开始叫他刘哥,看着我们这些人的头儿,俗称“项目经理”。他带着我们先看看住人的工棚,然后领着大家楼上楼下晃了一圈。这幢小楼造得挺结实,有几根柱子,两层圈梁,大多是钢筋混凝土,确实需要一个会水电焊的人。
不过,鸭舌帽并不是负责领着我们干具体活的人。
指挥我们干活的另有两人。一个好像叫大高,三十多岁,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的黑胡子茬儿。一个似乎叫老马,四十岁左右,不高也不矮,一张小白脸。两人分工不同,老马负责在前面的混凝土柱子上画红点,大高带领我们在红点上面凿炮眼儿,都手持一把铁锤和一个錾子,在坚硬混凝土上面“当当”敲着,一开始我不大适应,震得手臂也有点发麻。
干这等力气活,只需要一双老茧的手,基本用不上那张嘴。
然而人终归是人,只要一睁开眼睛,那张嘴便闲不住,不是吃饭就是说闲话。这不,大家一边凿打着一边还不忘扯几句晕话,专门朝女人身子打一枪“空眼”放一声“空炮”,跟我小时候看那本《人类生殖学》一样,只是一个过过眼瘾而已,另一个过过嘴瘾罢了。
但是:
病从口入。
祸从口出。
随着一阵阵笑声,有两头犟毛驴突然嚎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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