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在祁连山上打游击的经历(3/4)
来已疲惫不堪,再加上饥饿和寒冷的折磨,许多重伤员被饿死、冻死了,有不少同志病倒了,没有生病的同志也四肢无力,头昏眼花。我们派一部分同志到处去挖草根,采草籽,剥树皮,用雪水煮着吃。可是吃了这些东西,经常闹肚子,拉稀呕吐。但是同志们都很乐观,还风趣地给这些饭起了不少美名:什么“什锦饭”、“八宝饭”等。
情况是越来越险恶了,伤病员愈来愈多,药品已经用完,连给伤员洗伤口的盐也用完了。加上冷,伤口冻得又红又肿,成了冻疮,一些战士疼得直哼哼。一将近中午时,一个卫生员跑来对吴政委:“有一个伤员伤势很重,她老是嚷嚷着在临死前见团首长一面,她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吴政委用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沉思了片刻,对我:“全双同志,你去瞧瞧吧!”当我赶到时,那位同志已与世长辞了。我怀着沉痛的心情,凝视着这个同志。她直挺挺地躺在杂草堆上,身上盖着一块破烂的毡子,端正地戴着一顶八角帽,脸色苍白,眼睛紧紧地闭着,嘴角上挂着几丝笑容……突然,不远的山下,枪声、喊杀声、爆炸声响成一片,只见从山腰跑来几个浑身血迹斑斑的战士。一个战士急促地对我:“冲上来很多敌人,和我们杀成一团。”我还没听完,就见四五十个敌人沿着山坡向我们冲来。
怎么办?山上全是伤病员,手无寸铁,难道就等着让敌人来捉活的吗?等着让敌人来凌辱吗?
不能!绝不能!我转身大声疾呼:“同志们,姐妹们!敌人已冲上来了,我们红军战士宁可粉身碎骨,也不能投降敌人啊!坚决不投降!绝不背叛党和红军!死也不能受敌人侮辱、糟蹋!”
伤员们激怒地呼喊着,有的从容不迫地吞下大烟土、金块;有的用剪刀、刀、匕首割断自己的气管;有几个战士拥抱在一起,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一个双腿炸断的战士,一动不动地躺着,等许多敌人走到身边,用刺刀、马刀对准她的时候,她猛地拉响了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了;几个同志想自杀来不及,就冲上去和敌人扭成一团,拉着敌人一同跳下悬崖;一个两眼被炸瞎、蒙着绷带的战士,听敌人上来了,她手里举着一颗手榴弹,向前摸索着,朝着叫嚣的敌群,踉踉跄跄地走去。敌人向她开了几枪,她挣扎着,挺着身子,向敌人投出了手榴弹,栽倒在地上牺牲了……我和几个轻伤员,搀扶着三个重伤员,正跌跌撞撞地向悬崖走着,一个受重伤的同志,拄着棍子,挣扎着赶来。她一边走一边喊:“姐妹们,等等我,我们要死,就死在一起!”我们又扶上她,向前继续走着。敌人从背后向我们开了几枪,我身边的一个战士中弹倒下了。我急忙把她抱在怀里,和姐妹们一起迎着呼啸的北风,迈着踉跄的步子,继续向那云雾茫茫的断崖走去……突然,一颗炮弹落在离我们只有两米多的地方,轰隆一声巨响,我只觉两眼一黑,脑袋嗡的一声,便失去了知觉……我清醒过来时,已是满星斗。敌人已经撤走。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我只觉得浑身疼痛,咬紧牙关,挣扎着从弹坑里爬了出来,放眼向四处张望,朦胧的月光照着黑黝黝的山峦,我从几具尸体旁爬过,有我们自己同志的,也有敌人的。一个姐妹背上扎着一把匕首,可她的一只手却抠进了一个敌人的眼眶里;还有一个女战士,她虽然牺牲了,可她还抱着一个敌人的脑袋,紧紧地咬着这个敌人的耳朵……我想哭,哭不出声,含泪告别了姐妹们的遗体,摸着黑下了山。
为了寻找主力红军,我孤身一人乔装打扮,风餐露宿,几经艰险周折,跋涉几百公里,讨乞要饭到了兰州,又被国民党抓进监狱,受尽法西斯酷刑的折磨摧残。以后,由于国共两党达成协议,共同抗日,我方被国民党扣押的所谓政治犯,都得释放,经当时的八路军驻兰州办事处党代表谢觉哉同志和办事处处长伍修权同志的营救,我才得以见到自己的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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