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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为了战胜饥饿与死亡的威胁(3)(1/3)

( )中午时候,当我爬到一块枯草稀疏的地方,刚直起身子走了几步,哪知一下陷进了泥潭里。

我急得拼命挣扎,可是越挣扎越往下陷,起先还只陷到大腿,一会儿便陷到了肚子,我大声向同志们呼救,但当烂泥陷到胸口时,我已经闷得发不出喊声了。这时,班长、副班长、牛他们听见喊声,又折回来,可是他们不能接近我,要不,连他们自己也会一块儿陷进去的。

“不要动!不要动!快,快解绳子!”班长急中生智,连忙解下三个人身上的绳子,结了个绳套,甩了过来。我吃力地把绳子套住自己的身体,三个人便拼命地拉起来。我的,绳子是个活结,愈抽愈紧,抽得我气也透不来。我用左手的指头拼命抠住绳套,可是连手指也抠得不能动弹了。当我从泥潭里被拔出来时,我只能躺在水草地上张开嘴巴直出大气,渐渐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苏醒过来时,只见牛在我胸口上使劲按摩。班长见我醒过来了,要架着我走,我拒绝了。我捧了些臭水抹了抹脸,咬咬牙,挣扎着继续跟同志们一起前进。

七八的水草地行军,班里每个人的脚都溃烂了。没有鞋子穿,脚皮一层层的剥落下来,水淋淋的双脚上沾满了紫色的淤泥,分不出是泥还是血。脚趾与脚板间裂成了一条条深罅,一触到地面就针刺般的疼痛。主任把他的皮斗篷一块块地割下来给同志们包脚,可是情况并没有好转。

班上的“卫生队长”牛,愈来愈忙碌了,他是个土医生,会治病。这几,只要一停下来,他就拿出自己的土药给每个同志敷,总是累得满头大汗,原来是个又矮又胖的伙子,现在身子变得细长了,颧骨高高地凸起来。他是江西于都人,爸妈都给地主逼死了,17岁那年,他怀着满腔的仇恨参了军。起先在兵站当交通员,第二年,因为工作需要,当地苏维埃政府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结婚不到两个月,长征就开始了。临走时,妻子塞给他一双布鞋,这是爱人惟一的纪念物,他舍不得穿,一直挂在裤腰带上。

在他的背包里、口袋中,装着胡椒、生姜、辣椒、锅灰、牛虻、喜蛛衣、竹青沫……什么都有。每到宿营地,同志们坐下来休息,牛就忙着给大家烧水、洗脚、穿泡。一个同志眼睛里落进了灰尘,揉得泪水直淌,他跑过去,轻轻扳开他的眼皮,呼呼地吹了两口气,用指头捺了捺,笑着:“好了,好了。”照牛的法,这是精神治疗法。同志们他有股婆婆妈妈的劲儿,其实这是一副阶级友爱的火热心肠。

第二行军,牛瘸得更厉害了,不时地打闪,他想趴下来爬行,可是两只手臂也浮肿变黑起来。班长给他找来一根棍子,让他拄着走。隔,他连拿棍子的力气也没有了。我和刘兴发架着他一步步向前挪动。起先,牛还能支撑着,后来我们越来越感到他的身子沉起来,两只脚已经变黑发紫,开水送到他的嘴边,他只是无力地摇头。

大伙心里像锥子在扎,可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蹲在他的身旁,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双脚。后来,我们用破棉絮裹在牛的脚踝骨上,再用绳子缚起来,前边由两个人架着他,后边由一个人拉起绳子吊在脖子上,就这样三个人抬着他走。遇到大风,只好停下来。牛也知道自己不行了,几次要求把他留下来,可谁也没有理会。又是两过去了,绳子带着破棉絮抠进了他的皮肉里,可是他并不觉得疼痛,下身已经失去了知觉。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是一个阴霾的气,灰暗的云层沉重地压在头顶,茫茫的草地呈现出死沉沉的凄楚景象。中午时分,牛的鼻子里突然流出了一道紫色的淤血,白沫也从嘴角边冒了出来。他艰难地扭动着嘴角,示意我们把他放下。同志们轻轻地把他放在一个的土坡上,静静地围住他。

突然间,牛眼睛里射出了两道火焰般的光彩,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微笑,用他那肿得不能伸屈的手去解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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