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艰难的戈壁行程（1/2）
( )李焕
大戈壁躺在朦胧的月光下，四野的星星仿佛落在了地下，使人觉得无限空阔而又无限幽深。
随着深夜的到来，气骤然变冷，简直比祁连山中还冷，空气像凝结了似的，使人感到窒息。战士们拖着沉重的脚步，踏着刺脚的石子，一步步走向西北。
走着走着，忽然一个战士和我们请来的老向导谈起话来。老向导是当地的一位农民，穿着手缝的牛皮鞋，虽然上了年纪，但身子骨还像伙子一样的硬朗。战士悄悄地问老向导：“老大爷，这片戈壁滩可真不啊，明能不能走出去？”老向导耸耸肩膀：“这条路，我年轻的时候跑了几趟，出玉门关，过星星峡，到迪化城，这叫‘穷八站，富八站，不穷不富十八站’，骑着马走，一一站路，眼下正是‘穷八站’，不要两条腿，就是骑马走，六也到不了星星峡。”
“我们红军可都是飞毛腿呀！我看顶多走三！”一位红军战士道。老向导又：“要是走大路，差不多，眼下咱们走到哪里来了？大道是弓弦，我们走的是弓背，少了六不行。”老向导接着真诚地：“我家老辈里也是内地人，因为逃荒才到了这里。这里有句俗语：‘上了戈壁滩，两眼泪不干，渴了喝苦水，冷了烧粪团。’这是按站走路的，像蘑菇滩、黑山口、马莲井，虽然荒僻，但还是有口水喝，要是走过了站，渴了只有张着嘴等死。”
“老大爷，你等着瞧吧，看我们几走到。”战士到这里，大家又都沉默了。当时大家想的是怎样一步跨出戈壁滩，扑入党中央代表的怀抱。
下半夜，当知道最后摆脱了敌人追击的时候，我们拔了点红荆、骆驼刺之类的柴草，摸索着拣了点牛粪，烤起火来。战士们围着火堆，烤烤前胸，又烤烤后背，然后嚼两口炒青稞，便挤在一起睡着了。但是，有几个精力特别旺盛的伙，却围绕着老向导，认真地问他些“戈壁滩上能不能种庄稼”之类的问题。他们盘着腿，烤着手，干牛粪冒出的火苗，照着他们那疲劳而兴奋的脸，不知道他们谈论到什么时候。
我们在寒冷的戈壁滩上休息了两三个时，亮继续登程。太阳渐渐升起，于是又开始了难耐的酷热。从严寒到酷热，只隔了几个时，战士们都热得满脸涨红，汗流浃背，渴得鼻里、嘴里都要冒火，但是干燥的戈壁滩上，哪里能找到一滴水呢。随着热度的增高，一望无边的戈壁滩上浮起了一种淡青色的气体，仿佛是很淡很轻的透明的烟雾，又仿佛是荡漾的水波。于是有的同志问老向导：“前面不是一片大水吗？”向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但是富于幻想的伙子不信，：“那道沙岭下面，一定是个水塘，走到那里就好了。”
但是走到沙岭那里一看，荡漾的水波仍然在远远的前方。口渴看来比肚饿更加难耐，许多战士的脚步迟缓了，头昏脑胀，掉在了后面。有几个战士渴得实在走不动了，坐在地下张着嘴喘气，连话都不出来。这时，代军长程世才同志赶来，口袋里还有半包仁丹，便倒出来，每人分给两粒。这些战士含了一会，什么话也没，就爬起来赶队伍去了。
老向导是在戈壁滩上长大的，耐渴，身体也不像我们这样疲弱，他还支持得住，并且不久就可以走到有水的地方，能找到水喝，这对大家是个很大的鼓舞。但是走着走着，又刮起了大风，吹得昏地暗，老向导迷了路，我们只好靠一个指北针，照西北方向走。
戈壁滩白热得像鏊子，夜间又冷得像冰窖。我们走了三三夜，第三，前面出现了一片山冈，我们派了几个侦察员去侦察，他们回来报告山下有水。这个消息使全体同志欣喜若狂，一口气便走到山下，果然有一个不大的水坑，里面是浑浊的泥汤。战士们一拥而上去喝水，连战马都挣脱缰绳，跑到水边痛饮。战士们喝了水，笑着：“走吧，这回不怕了，保证能见到中央的代表！”老向导跷着大拇指：“我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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