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以劳谦廉三字自惕(1/2)
( )【原文】
沅、季弟左右:
帐篷即日赶办,大约五月可解六营,六月再解六营,使新勇略得却暑也。抬枪之药,与大炮之药,此间并无分别,也未制造两种药。以后定每月解药三万斤至弟处,当不致更有缺乏。王可升十四日回省,其老营十六可到,到即派往芜湖,免致南岸中段空虚。
雪琴与沅弟嫌隙已深,难遽期其水乳。沅弟所批雪信稿,有是处,亦有未当处。弟谓雪声色俱厉,凡目能见千里而不能自见其睫;声音笑貌之拒人,每苦于不自见,苦于不自知。雪之厉,雪不自知,沅之声色,恐亦未始不厉,特不自知耳。曾记咸丰七年冬,余咎骆文耆待我之薄,温甫则曰:“兄之面色,每予人以难堪。”又记十一年春,树堂深咎张伴山简傲不敬,余则谓树堂面色亦拒人于千里之外。观此二者,则沅弟面色之厉,得毋似余与树堂之不自觉乎?
余家目下鼎盛之际,余忝窃将相,沅所统近二万人,季所统四五千人,近世似此者,曾有几家?沅弟半年以来,七拜君恩,近世似弟者曾有几人?日中则昃,月盈则亏,吾家亦盈时矣。管子云:“斗斛满则人概之,人满则概之。”余谓概之无形,仍假手于人以概之。霍氏盈满,魏相概之,宣帝概之。诸葛恪盈满,孙峻概之,吴主概之。待他人之来概而后悔之,则已晚矣。吾家方丰盈之际,不待之来概,人之来概,吾与诸弟当设法先自概之。自概之道云何?亦不外清慎勤三字而已。吾近将清字改为廉字,慎字改为谦字,勤字改为劳字,尤为明浅,确有可下手之处。
沅弟昔年于银钱取与之际,不甚斟酌,朋辈之讥议菲薄,其根实在于此。去冬之买犁头嘴、栗子山,余亦大不谓然。以后宜不妄取分毫,不寄银回家,不多赠亲族,此廉字工夫也。谦之存诸中者不可知,其着于外者,约有四端:曰面色,曰言语,曰书函,曰仆从属员。沅弟一次添招六千人,季弟并未禀明,径招三千人,此在他统领所断做不到者,在弟尚能集事,亦算顺手。而弟等每次来信索取帐篷、子药等件,常多讥讽之词,不平之语,在兄处书函如此,则与别处书函更可知矣。沅弟之仆从随员,颇有气焰,面色言语,与人酬接时,吾未及见,而申夫曾述及往年对渠之词气,至今饮憾!以后宜于此四端,痛加克治,此谦字工夫也。每日临睡之时,默数本日劳心者几件劳力者几件,则知宣勤王事之处无多,更竭诚以图之,此劳字工夫也。
余以名位太隆,常恐祖宗留诒之福,自我一人享尽,故将劳谦廉三字,时时自惕,亦愿两贤弟之用以自惕,且即以自概耳。湖州于初三日失守,可悯可敬!
同治元年五月十五日
【译文】
沅、季弟左右:
帐篷立刻赶制,大约五月可以送到六个营中,六月送到另外六个营中,让新兵可以稍微避一下暑。抬枪的火药与大炮的火药,它们之间并无没有区别,也没有制造两种火药。以后定下来每月送三万斤火药到弟弟那里,这些应该足够了。王可升十四日回到省城,他的老营十六日可以到达,到了之后就派往芜湖,以免导致南岸中段空虚。
雪琴与沅弟向来不和,矛盾很深,短时期内很难弥补。沅弟在批评雪琴的信稿所的,有的正确,也有不恰当的地方。弟弟雪琴声色俱厉,能看到千里之外却不能看见自身的缺点;举止言行拒人千里之外,但是自己看不到。雪琴的严厉,雪琴自己不知道,沅弟的声色,恐怕也未尝不严厉,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曾记得咸丰七年冬,我怪罪骆文耆对我太刻薄,温甫则:“兄长的面色,总是让人难堪。”还记得咸丰十一年春,树堂埋怨张伴山桀骜不驯,我则树堂的脸色也拒人于千里之外。观察一下这两个例子,沅弟的面色严厉是不是与像我和树堂一样,自己没有发觉呢?
我们家现在处于鼎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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