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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证前盟智士谋馆席 祈母寿佛堂追喇嘛(2/6)

人的!”

外边忽然有人大声说道,随着话音,李卫带着邬思道、凤姑和兰草儿一齐上了堂房台阶。李卫一身短打扮,白夏布对襟衫,换裆青布裤子,一双踢死牛鞋,后头架着拐杖的邬思道则是青缎褂套着酱色江绸袍,身边跟着珠围翠绕两个女人,活像主仆四人前来拜客。

“是李大人,哦……还有邬先生!”田文镜忙起身迎了两步,双手一揖笑道:“什么风吹得你们来?你们原来认识的?邬先生,还有……两位夫人,都请坐。只是太简慢了,粗重家具都卖了,委屈就坐行李上吧……希贵,备饭!”

李卫摇着一把破芭蕉扇,一屁股坐了田文镜身边,见邬思道几个人都坐了,便笑嘻嘻道:“田兄出了名的铁公鸡,能备出甚的好饭?别看我叫花子出身,养移体居易气,如今就不耐烦你的白菜豆腐——”说着从腰里取出十两一个小京锭随手扔给祝希贵,“去!弄一桌席面来!”田文镜忙笑道:“大人,这是哪里……”“算了吧,”李卫嬉笑着用扇子拍拍田文镜肩头,“老兄好生坐着,在下还有喜讯告诉你,还有一事相求呢!”

“那只好反主为宾了。”田文镜原本手头拮据,也乐得如此,笑着坐了,说道:“承蒙圣恩高厚,田文镜败中求胜死里逃生,又获升迁,已是望外之福,还有的什么‘喜讯’?李大人身寄两江方伯重任,简在帝心的能臣,又有何事求我这个小知府?”李卫笑道:“天下岂有不求人的人?黄宗羲当年誓不作官,圣祖爷绳捆索绑把他弄到北京,坚卧古寺不肯奉诏,风骨不比你我硬挺?可他为嘛还要给刑部尚书王士禛画画儿写诗?求平安!其实呢,我求这事你已答应了的。这位邬先生是江南名士,又是我的老师,原荐他在诺敏处混饭,如今饭碗没了,听说你们早有成约,我再荐你这里,一年五千两银子叫邬先生吃口饱饭,可成?”田文镜略一怔,笑道:“我们确实有约的,不过是三千两嘛!”

李卫仰天哈哈大笑,说道:“忒煞地小家子气!你放了道台了,知道么?”田文镜诧异地道:“哪有这样的事?知府的票拟昨日才领的……”李卫弯腰从靴页子里抽出一份札子,信手甩给田文镜,用手点着说道:“票拟抵不了圣拟!吏部今晨接到张相指令,奉旨田文镜改授河南布政使副使,开封、归德、陈州三府道员实缺即补!这一回真正是‘包龙图打坐开封府’了,你说是喜不是喜?你就是不刮地皮,一年也有三四万收项,拿五千银子养活个残疾师爷,有屁的打紧?”

“田大人,”邬思道坐在一旁一直没言声,见田文镜蒙了似的捧着札子发愣,一笑说道,“你不要错会了意,以为邬思道不知廉耻,诺敏倒了又来投你。其实诺敏怎样倒的?并非你我扳倒了他,是他自己扳倒了自己!我这个人一生造过甚多,闯祸也不少。实不相瞒,当年我曾率五百江南举人砸过贡院!只是残躯将老、日暮途穷,已不堪为朝廷庙堂之臣,仅留寸心仿佛老骥,愿意佐你为一代名臣。良禽择木良臣择主,你若是庸人,我也断不肯瘸着腿千里迢迢来奔。但事在两厢情愿,我并不指定非投你幕下不可。如不能收容,李卫再荐我别处去,也未为不可。”

“啊,啊?”田文镜此时才从梦幻似的忡怔中清醒过来,忙改容笑道:“先生说哪里话?季布一诺千金,文镜也是丈夫!这些日子不知多少人来荐师爷幕僚的,我一概都辞了,专候着先生同赴任,早晚好请教呢!”说话间早见祝希贵带着几个伙计抬着一个大方桌,提着酒食盒子,一道道冷荤热盘布上席面,田文镜向李卫举手一揖,说道:“扰了李大人了!邬先生,还有……二位夫人,请,请!”

李卫心中有事不敢豪饮,略略吃了几杯酒便辞了出去,回到下处忙忙换了朝服,便乘四人绿呢官轿径至西华门递牌子请见。半晌,才见养心殿太监高无庸过来传旨养心殿觐见。李卫一边跟着进来,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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