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敌友之间（1/3）
那老者便在转身的一刹那间，心中陡地一动，便如一面明镜映射阳光，不但明白了那人为何点穴无功，更因此而解开了今日所遇到的几个不解谜团：
“刚才那人明明点中了我，但这一指何以并无闭穴之功？那自是因为他指上毫无内力，这一点我也可以感觉出来，而我后纵之势虽猛，千斤坠却使得还算及时，因此我穴道虽与他手指相碰，力道却不足以使穴道闭住。”
“刚才偷袭我的，自是那个和我在金雾里大战数百回合、一直未见其面的绝顶高手，只是他先前既被我点了穴道，何以又能忽施偷袭？是他自己冲开了穴道？不是的，因为他身上已无丝毫内力，否则他刚才那一指不会毫无功效。他的穴道一定是随着血脉运行，自行解开的，这是因为我先前点他穴道，靠的只是外力，指力未能深透经脉。我醒来之后，本该及时补上一指的，这一点倒是疏忽了。”
“这人又为何内力全无？那自是和我一样，一场大战下来，将内力用光。只是我强撑许久，身受内伤，他却只是普通的内力耗尽，并无大碍。嗯，是了，他最后的那一下匕首偷袭，便是因为自知内力将尽，故而另出奇招。那么如此看来——如此看来——这人果然便是那完颜霸！”
“其实我先前本已料到，只是当时见对方出手的内力不厚，便以为他也须以内力抗毒，而若真是那完颜霸的话，定是服过解药而不须抗毒的，只因想不通这一点，便无法确定对手是不是完颜霸。却那里料想得到，他身为金国第一高手，内力果真不过只有我的三成厚？当时相斗，我内力的七成已传给了晨星，而余下的三成又须分出绝大部分抗毒，因此我用于对敌的内力不过平时的一成，而他却是以全力斗我，居然不能获胜；而一场大战下来，我的内力用光，他的内力居然也跟着用光，若非此刻确知他内力已尽，当真不能相信。此人外功极高而内功极差，必有特殊原由。”
“既然知道了这完颜霸内功极差，我与他相斗时的另一个疑问也就再清楚不过了。当时我一直奇怪，何以随着毒雾消减，他的内力却并不增加，那自是因为他本就不须以内力抗毒，根本无从增起了。”
“而完颜七郎何以招数极妙而内力奇差，也同样的不足为奇了，师父既是如此，教出来的弟子自然也是如此；还有七郎八郎何以能以不足之内力而运绝巧之轻功，也是因此缘故。”
他脑中所转的念头虽多，但只是一瞬间之事，身子转到一旁，当即说道：“和一头猛虎！如此了局，你们不觉太占便宜么？”其实他原来只是想说最后一句话，半句“和一头猛虎”却是临时加上去的，只因他念头转得极快，这半句话说得便无丝毫勉强之意；再加他发招收招也是快如闪电，与上句“却有一只肥羊”接合得也是毫无破绽，于是整句话“却有一只肥羊和一头猛虎！如此了局，你们不觉太占便宜么？”听起来，便成一句自然流畅、神气飞扬的逼人言语。
他以一成功力而施这招“摩挲俯仰”，自然大为吃力，再加中途陡生变故，一句话说完，已是呼吸迫促，内息乱成一团，当下顾不得盘膝而坐，便即闭目不动，调匀呼吸。只觉刚刚恢复的一成功力又已施用精光，好在终于将敌人擒到，那也无妨。他转身的一瞬间，又曾瞥见青影一闪，知是玄黄见到那人忽施偷袭，便即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上前疾点那人背后穴道。只因那老者后退之势本已极快，而那人和玄黄上前点穴也是甚为快捷，十一郎眼前便出现了“影像三换，电射入体”的幻觉。至于影像何以会色作三变，那自是因为那老者穿灰衣，那人穿黑衣，玄黄穿青衣。这中间却也多亏了那老者的灰衣陈旧，早已洗得发白，否则灰色和黑色不易分辨，“影像三换”便要改为“幻影双易”了。
那老者调息之际，只听得身畔风声响动，知是丹山六道环列身周，防卫敌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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