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邂逅相遇(1/3)
那老者忍不住抬头上望,这一下不禁惊喜交集,还道是自己花了眼睛。原来二人自空而落,却并非急坠而下,而是徐徐而降,便似一团气流托着二人一般。“难道这仇教主内力竟如此之深,尚可支撑得二人安然降下?若当真如此,那此人当真不是人,而是神仙或者妖魔了,他是魔教教主,看来多半是妖魔了。又难道那人不是她,而当真是乾达婆神?或者就是她,而她已修成正果,成了法力无边的神佛菩萨?”那老者胡思乱想之中,二人已降至眼前。
却见那人施个“金鸡独立势”,右足踏于仇教主头顶,双臂横张,长袖飘舞,衣袂凌风,长发轻扬,当真便如天仙下凡一般。那仇教主则双臂下垂,紧贴腿侧,身子僵直,呼呼喘气,恰似一只给仙子降服的魔兽。但见他足一着地,双膝便即一软,坐在地上,毫不动弹,显是内力垂尽,此时又给那人踏住了头顶百会穴,既无力动,也不敢动。那人便立于他头顶,身如风中百合,微微摇曳,右臂回向胸前,袖中露出一只握着《易筋经》的纤纤素手。阳光下经书映出金灿灿的光芒,更衬得那人的手凝白如玉。那人脸色也是白皙异常,竟似毫无血色,但秀眉凤目,清雅绝俗,竟是个绝色女尼。此时她目中却似满含愁苦,望定了灵东方丈,一言不发。
灵东与她目光一触,不自禁的垂首相避,但随即踏上一步,急问:“你可受伤了没有?快呼吸两口试试!”说着又欲踏前。那女尼一声喝止:“且住!我……我只想再问你一句话。”语声清脆,如鸣玉磬,但语气中却似大含幽怨。灵东一颗心怦怦跳动,道:“你……你要问什么?”那女尼凝视灵东,半响不语,忽然脱口吟道:“碧梧初出,桂花才吐,池上水花微谢。穿针人在楼,正月露,玉盘高泻。”吟罢仍是默默凝视着他,美丽的眼睛中流露出无限深情、无限期盼。
原来这女尼出家前姓严名蕊,字幼芳,乃孝宗朝淳熙年间的台州名伎,身世飘零,屡遭不幸,后为少年时期的灵东方丈所救,二人结下了一段情缘。她出身低微,但自幼熟习乐礼诗书,博学多才,尤善歌舞,色艺冠绝一时。其时因台州太守唐仲友反对朱熹理学,朱熹便上疏弹劾唐仲友,诬其与严蕊有染,伤及风化,严因此而不幸下狱,苦受鞭笞,被逼招供。但她甚有气节,宁死不屈,说道:“我身为贱妓,纵与太守有染,也不是什么大罪,但是非真伪,总须分得明白,岂可妄言以污士大夫?我虽身死,亦不为之!”后来此事震动朝野,孝宗认为是“秀才争闲气”,命岳飞后人岳霖任提点刑狱,释放严蕊。其时岳霖问其归宿,严蕊作词答之,词曰:“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这首词上阕表明自己沦落风尘,实属无奈,下阕则明白表示要脱离苦海,回归田园,做一个寻常的乡下女子。这词中自伤自怜之情、自尊自立之志,诸意皆出,情真辞切,感人至深。岳霖大为感动,当即命人取来伎籍,除了她名字,判令从良。
严蕊出得狱来,回到久别的家乡。她父母早逝,亦无兄妹亲戚,而出走多年,在家乡更无一个朋友,孑然一身,形影相吊,思之不禁黯然。但想此后身得自由,安稳度日,远胜昔日的浪迹烟花。其时正值阳春三月,但见山坡上一片桃花开得正艳,红白锦簇,煞是动人。她微一沉吟,脱口吟道:“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却是一首《如梦令》小词。这词中“武陵”之名源出陶渊明《桃花源记》之典,意谓“桃溪”、“桃源”,宋词常以指风月之所。她回首前尘,恍如隔世,一时不由得痴了。
隔了良久,她随手折下一朵桃花,回插鬓间,临溪顾盼,心想:“二色桃原极少见,不料想此地开得这般繁茂。这不正是上天赐我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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