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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回:老丐大玩遁甲,段七戏杀恶少。(6/7)

我住高楼也罢,住茅屋也罢,却没碍着你家的事,你为何无故辱我?”

少年再骂:“你将自己儿子都卖了,还好意思活着,若是我,自己找个悬崖跳了。”

老汉听了,不再反驳,而是汪汪哭了起来。

听得这一老一少奇离古怪的说话,叶阳放下袋子,询问老汉道:“老丈,你们俩吵什么,让人听了好生奇怪。”

老汉道:“唉,一言难尽。”

叶阳蹲下道:“老丈休要着急,慢慢说与我听,你遇着我叶阳,比遇到包青天还管用。”

老汉叹了口气道:“老汉本是府谷县人,当年匪乱,全家遭劫,我独带着婆娘、幼子逃来保康,安定下来后,我以替人盖房为生,因养不活人,只好将幼子卖给了一个江南商人带走了,后来又遇饥荒,我那婆娘也离我而去,如今,老汉我孤独一人靠乞讨过活。”

老汉说着又哭起来,叶阳指着那少年道:“他又是谁?何故辱你?”

老汉道:“这畜生是大户南柄文的儿子,自幼轻浮,无恶不作。前些年义军来了,没收了他家三百亩田产,仅留了五亩自耕,家中积蓄和粮食全被充公。他爹南柄文有五六个妻妾,遇此大变,妻妾们全都跑了,他父子二人一夜间成了无籍恶棍。最近,义军走了,他们父子复活跃起来,我虽没招惹他,可当初义军打开他家粮仓赈灾时,我受了三升稻谷,正为此,他父子俩怀恨在心,隔三差五地来找麻烦。”老汉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掉下泪来。

叶阳听了勃然大怒,段七、鲁奇、王风、王雨也替老人愤愤不平。叶阳指那少年骂道:“开你粮仓的是义军,与他无干,你为何辱骂人家?”

南家恶少道:“也没为什么,我就看他不惯,非因三升稻谷。”

“那是为何?”

恶少道:“我这南家大少爷,一脸贵气相,天生富家命,如今落得个家徒四壁,无处容身,可他,一个逃难来的乞丐,别无他长,一无是处,却为何活得那么自在。”

叶阳要去打人,被段七拦住劝道:“这位南家少年说的是,这老汉别无他长,一无是处,却过得开心自在,着实恼人。”

叶阳、鲁奇、王风、王雨听了个个讶然,不知段七怎会有此一说,那南家少年听了颇是得意,骂老汉道:“你看,这位大姐也这么说,可见我言不虚。”老汉见路人也帮着恶少说话,哀叹一声,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段七劝慰老汉道:“他辱你,也是因他比你强,若是你有一样比他强,我想他也不会辱你。”回头又问少年道:“是不?”

南家恶少得意洋洋,摆出一副中了状元一般的傲姿道:“大姐说得是,论学问,他一字不识。论田产,他无寸土。论房舍,他夜宿草房。论体魄,他年老体衰。论容貌,他腰驼背湾,满脸皱纹。论前途,他行将就木,已是冢中骷髅。他若有一样强过我的,我也不会骂他。”

段七道:“他若有强过你的,怎么说?”

南家恶少冷笑道:“任凭处置。”

段七道:“依我看,你有三不如他。”

南家恶少大惊:“笑话,我会有三不如他?说出来,果真有,我任凭处置,决不食言。”

段七道:“当真?”

南家恶少笑道:“假不了,你且快说。”

段七冷笑道:“你听好了,他虽孤寡鳏独,可终究有过娘子,而你这辈子未曾婚娶,是你一不如也。他虽送子于人,总算是有个儿子,而你却无有子嗣,是你二不如也。他虽贫窭窘迫,却能知天命,倒也长寿,而你少年夭折,做了个短命鬼,是你三不如也。”

南家恶少又好恼又好笑,大骂道:“你是何人,怎的满口胡言?我如此年轻,日后自然会娶妻生子,且无病无疾,你敢咒我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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