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处藏身(1/4)
公元一九一八年,列宁对工人发表演说时,振臂高呼过一句话:千万不要忘记过去,忘记过去便意味着背叛!夏世荣进一所呆了三个多月,过到隔壁的二所又呆了近半年的时间,终于在星期二管教上班时,被点名带出二十八仓。二十八仓与其他监仓一样,里面都羁押着一名,随时要押赴刑场执行极刑的囚犯。林明亮在一所十二仓呆的时间很短,两个月不到便被过到二所。打踏进看守所起,屈指算算,快一年了。每天早上,花崽们在大走廊将风仓门拉开,他便第一个迈入风仓。这是规矩,谁也不能抢第一,否则会危及生命,不死既残。他看着头顶六米多高,拇指粗细的螺纹钢筋。钢筋焊成十字绣似的网格,将风仓顶端严实地罩住。如一个巨大的鸟笼,没有丝毫多余的空隙,能让鸟儿飞脱。他仰望着,感觉网格外的天空像是世外桃源,云儿正远远地向他招手。待到管教们上班的时间,冯管教让花崽们将风仓铁门打开。十几名羁押人员,便齐刷刷地坐在各自的圆朔料凳上,在风仓里静候他的命令。
星期二与星期四,是法院和高院下达回复最多的日子。林明亮估摸着上诉的回执,这几天应该快到,便将双手的手链,和双脚的铁镣尽量不弄出响声。低头翻着白眼,看双层铁门缓缓打开。冯管教迈进风仓,像往常一样,在监仓门口探头看了看里面。见监仓被子整齐划一,洗刷用品摆放妥当,便回到风窗门口看看。最后看了看坐在第二排,每天脸上刮得干干净净的夏世荣,眨了眨眼睛用手指了指他道:“夏士荣。”
“到。”他像在部队里一样应声而起。很多个同样的日子,夏世荣多么希望管教会叫唤他的名字。在多日的麻木中,幸好有三年部队生涯的锻炼,才没拉下站起立即回答的习惯。不像其他羁押人员一样,总要迷迷糊糊老半天,才会明白过来是叫唤自己,然后让同仓的羁押人员们笑上一阵子。
“出来,开庭去!”听着冯管教的话,林明亮失望地低下头。看了眼双脚缠了布条的脚镣,抬头瞅着夏士荣屁颠屁颠地出门,便又自由散漫地站起。死刑犯不像其他羁押人员那样,管教离去仍要规矩地坐在风仓,抬头挺胸背《十不准》和其他条例,背完仍不许胡乱走动,只能静坐。
这几天,林明亮总是心神不宁,见夏世荣去开庭,心里便空落落着发慌。知道许多羁押人员过所进来,开庭没多久,很快便会被送去监狱服刑。在这个监仓呆了大半年时间,已见过十几批羁押人员被送去监狱服刑。每次见他们被管教高声叫喊着名字,捡好各自的东西出门,被武警们押走,内心便羡慕不已。是啊,能送去监狱服刑,对自己来说,应该是件幸福之事。即便是无期徒刑被送去广监服刑,那也是一种幸福。毕竟还有一线生的希望,总有能够自由的一天。唉,一条活鲜鲜的命,自己当时只是想少挨他们几下拳脚。没想到胡乱一刀刺去,他竟然直挺挺地往前扑来。不对,应该是杨精卫在他身后推了一把,郑秋波才借势,腹部撞上了刀尖上。他想着,后悔着。只期盼高院会接受他的上诉,不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那便是最大最大的幸福。
夏士荣迈出监仓大门,在走廊上见隔壁其他监仓的大门也开着。熊管教、李管教、廖管教、胡管教等等都从各自的监仓带人出来。见三十仓两名女羁押人员出来,立即引来其他羁押人员们齐刷刷的目光,像欣赏稀有动物一样,好奇地看着她们白皙的皮肤,和齐耳短发。
“看什么看,上法庭看能不能见你妻子一面,那才是正理哇。”冯管教严厉道。等花崽们将监仓门关上,才将手中的大锁扣好锁好,最后用力拉了拉道:“吃一蹇长一智,人生难免行差踏错。看你是行伍出生,才找你谈话多些,算起来我们还是同一个部队的战友。今天开庭结果也不知怎么样,看你的运气了。”冯管教在门口的铁柜筒里拿了几个笔记本,缓缓接道:“不管怎么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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