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如愿以偿(3/4)
不少人驻足观望。
人们手里提着许多年货,目光里既是惊奇又是疑惑。当这种色彩还未消退时,巨大的暗红色油漆斑驳的大门,已吱吱呀呀唱歌似地开出了一条大缝。门缝中,弹出一位古稀老者的脑袋,他半尺来长的白须迎着寒风悠悠地颤动。如他精光的双眼,打量着眼前的两位时髦女郎。驻足的人群中大凡是左邻右舍的居民,见是良老伯开门,便觉得没故事似地,又提着年货,或夹或抬地各自散去,一时间又恢复了开始的拥挤来往。人人都披着一身的阳光,喜气洋洋地迎接着马年的到来,而忙碌着该忙碌的事情。
“阿伯,请问您是良伯恩良大爷吗?”兰容非用本地方言对老者道:“我是受《顺城报》联系过来,要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她恭敬地说着。
老者迟疑了片刻,汪爱华看着他的脸孔,似曾想起了什么。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者,未曾开口,心里一热双眼便擒满了泪水。是啊,那一弯刀大眉直往鬓发边下垂,长的有近寸许。尖瘦的下巴,合着张薄唇。那不是父亲在世的影子又是什么呢?
汪爱华强忍着泪水涌出,战兢地问道:“阿伯,你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吗?”汪爱华未等老者言语,张口先问道。根据自己父亲的长相,眼前的这位老者,一定是良老伯,便和蔼道:“您就是良伯恩大伯吧。”她说着,激动地伸手去推门。老者见是两位女人,便由着她俩进门,双眼充满了奇异的光环。将整个大门打开一扇后,他才缓缓道:“你俩是报社介绍过来的吗?你是从马来西亚回来?”他说着看了看汪爱华。
汪爱华听着一个劲地点头,慌忙从手提袋里找出钱包。在夹层里抽出张褪色的黑白照片,颤颤地伸手递给老者。老者接过照片,眯起眼睛在阳光下,细细地瞧了好一阵子,手渐渐地发抖了起来。他良久才激动道:“他还活着?”良伯恩问着,又怀疑起这张发黄的照片来,颤巍巍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们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是和爸妈在南越一块走的。”
兰容非接过照片,细细地看了看照片的背景,再对照眼前正房的大门。虽说是少了两座小石狮和门额,但古朴的窗格雕花和屋椽下的曲廊,及屋角的怪畜,均与照片上的相同,忙惊喜地脱口而出道:“对了,一定是这个地方。没错,绝对错不了。”她对汪爱华说着,又看着良伯恩道:“你知道王显汉这人吗?这就是他女儿,从马来西亚过来寻亲寻宗。”她说着看了眼汪爱华。见良伯恩瞪着眼睛说不出话,忙解释道:“她爷爷奶奶在南越,当时被日本鬼子的飞机轰炸时丧生。后来遇上位马来西亚的商人,正巧没儿子,便将八岁的良顺恩带去了马来西亚。后来继承了他的财产,便有了她和她哥王爱民。她爷爷在九零年底去世时,便告诉了他们在南越街头发生的一切,还交给他唯一的证明,便是这张照片。前几年她父亲来顺城找过,亦杳无音讯。去年遇车祸突然离世,便由他女儿汪爱华来寻找。如果没错的话,你就是照片中前排站着的男孩,王朗的哥哥吧。”
良伯恩听着微微地点了点头,想起在阳光下看过的照片,人登时僵直了起来。是啊,想当年看着一连串报丧的信,从带信者口中得知,弟弟良顺恩已经死了,被炮弹轰得尸体全无。怎么会突然又冒出个弟弟来呢?他想着,不禁老泪纵横道:“三九年的冬天,南越的姑妈正过六十大寿。我父亲和母亲领着弟弟和妹妹去贺寿,那时我正在私塾馆里考试,哪知他们一去便没再回来。后来,我也去南越寻找,南越的姑妈说没见过他们。最后多方打听,听人说他们全被炸死。于是一个偌大的家,便由我一人支撑。我始终盼着他们能够回来,哪知盼来盼去,仍旧是鸟无音讯。”他说着,长叹道:“唉,没想到事情一晃,过去几十年了。我也快入土了,祖坟也按政策,年后便要拆除迁移。”良伯恩说着,老泪纵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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