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木苍茫穷长啸 风华妖冷涉围攻(3/8)
一片青衣青云似地就向胡半田手下冲去。胡半田手下发了下呆,可他们哪时好惹的,愣了下,忽吐口大骂,提刀带棍,已杂杂沓沓地迎了上去。两边人马一交,只见先翻起的是那雪,传来的声音也是人足马步踏在那雪野上的一下下嘎吱嘎吱的雪声;接下来飞溅而起的就是血!那么红、那么烫的鲜血。那血一洒入空中,激扬跳跃。甘苦儿大惊,颤声道:“好胡子,果然干就干上了。” 坡下却只听兵刃相击之声不断,间夹的是坡下悍匪马贼们出招劈剑时的一声声喝叱。那声音粗劣莽重,几百人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端的不是好耍的。 甘苦儿也不是没有见过打群架,不过那多半是街市里的青皮**们的互殴,再怎么打也不会象这样的刀刀入肉,剑剑夺命。他一时只觉都惊呆了。呆了以后,他看见雪地上那血和被众人足踏雪浅处翻起的黑泥。只听他喃喃道:“这么狠,这可不好玩,这可太不好玩了。”他心里忽生起了晏儿读书时给他讲的仁恻之心,心里揣想着刚才还那么活生生的生命这一下就热血四溅,滚落入地,只怕马上就会冻之成冰。他抬头看了看天,原来火并一也不象他想象的那么好玩。他的手下意识地一伸,想握住想象中晏衔枚的手——晏儿如在,他们二人一定会为这有生以来头次见到的大战而瞠目对视。 胡半田的人胜在人多,可海东青属下个个狠勇,仗着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并没落下风,反似占着优势。那海东青本人更是见人杀人,见刃折刃。他用的是一把好刀,那刀并不象他属下舞得泼风也似,却又冷又狠,一出一个准,一刀之下,必有一个对手肢残倒地。胡半田已红了眼睛,他在众人之中穿梭,要找到海东青单挑。他身子重,挪动得可并不慢,只见他一个敦敦实实的身子在人群中一窜一窜,那海东青虽有意先躲开他,杀人为先,欲一折其锋锐,可还是被他逮住了机会。 甘苦儿只听得一声喝叫,却是那独脚大盗胡半田的怒喝。他已发怒,只见他那敦实实的身子忽一跃而起,双手如鹰,直搏向海东青马上的身体。 海东青也一声阴笑仰脸高望,手里一刀就向正落向自己的胡半田劈去。 那胡半田想来急怒攻心,略避锋刃,居然右手一掏,一式黑虎掏心直向海东青胸口抓去。海东青一刀落空,反刀一劈,用刀背直劈向胡半田右臂。 好胡半田!仗着四十余年生练的功夫,一咬牙,竟以右臂直挡那钢刀之背,左手加急已极快地拍上了海东青的右肩。甘苦儿都似听到了‘咯’的一声。那刀背虽钝。胡半田左手击中对手之时,右手却也挡不住海东青那刀背的重击,一咬牙下,人已落地。 一招、仅只一招,双方俱已挂彩!苦儿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海东青面上杀气大起,人已从马背之上腾了起来,右手刀锋忽灿,凌空一击,攻守之势已换,竟是‘苍鹰搏兔’——他就是那夭舞于天上之鹰,而敦实实落在地上的胡半田就是他要所搏的那只悍兔。 甘苦儿情怀激荡之下,也不由叫了一声:“好!” 这一招凛然狂荡,果是一等一的刀法,全无花哨,是阵前军中杀敌于一瞬的刀术。胡半田在地上弓起了背,双手在腰间一撕,大皮袄已经裂成两半,他手里从腰间就解下了一根三节棍,他手持两头,只听得崩然一响,封住了海东青那必杀一刀,海东青翻身一退,一退就已退回了马上。那马儿虽健,却也似承受不住他那倒挫之力,忍不住挪了步子向后连退了两步。两人话已不似开始密谈时那么谨慎。苦儿只见海东青一脸铁青,扬声怒叫道:“胡大掌柜,‘妖僧’的人是我的,你不让,我让你血溅当地!” 胡半田一张红脸上也怒容极炽,喝道:“改姓子,我辽东之地不是冰宫,还不容你这般随便撒了野去!” 他两人一言之下,已又交上了手。甘苦儿心情已代入了场中局势,见海东青刀锋一出,不由脚下就微动,似在想对方这一招劈来,自己要用隙中驹的哪一步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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