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寒梅凉风月(7/9)
明明有这样好的哥哥和这样好的夫君,她只是忘记了而已,凭什么就要失去?她不想放弃,固执而单纯地坚持着,她以为他们时间久了便会信她。
谢子叙看着她不断地摇头,突然有些暴躁,他有些生气道:“你到底是谁,这么长时间到底为了什么?”
苏寻顿了顿勉强抬起头看他:“当初不远万里从姜国跑去寻你;边疆密林凭着直觉深处寻你;兵败时营帐里拼命保你。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谢子叙看着她愣神了许久,随后红着眼眶吼道:“阿樱已经死了,她死了!你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苏寻看着面前这人慌张的脸,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自以为他是一个淡然的人,只是如今想想,怕是当时他便以为她是假的,所以才那么不痛不痒。
苏寻笑了笑道:“将军说不是便不是,只是我腰间的这个锦囊,劳烦将军收好。”
谢子叙看了她良久,才将她腰间的锦囊取了下来。谢子叙拆开锦囊的时候手脚有些发抖,看到纸上的字迹时眼泪吧嗒砸落在纸上。苏寻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还、你……”
她实在太疼太累,未等到他的反应便晕了过去,耳畔只传来铁链的碰撞声。
谢子叙对着纸条上的四个字怔怔发呆,良久才抹了把脸出了刑房。
苏寻做了个梦,梦里三月桃花尽开,路的中央有个人扬起唇角温柔地对她笑,她想走近那个人,却怎么样也近不了身。
苏寻便在这挣扎中逐渐清醒,行刑的人依旧不遗余力地一鞭一鞭抽着,却没有痛感,仿佛灵魂与**分离,如今单单地看着她这两年来的笑话一场。
苏寻被关在刑房足足三日,边疆王依旧没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最后索性放弃,命人三日后将她问斩。
苏寻窝在牢房角落。冬日的牢房冷的厉害,她缩成一团,因为疼痛所以怎么都睡不着。迷糊间似乎有人将她抱了起来,那怀抱太过温暖,苏寻忍不住便往里头钻。
她再次醒来是在午后,许多天没见阳光的她一时有些不大适应,身上干爽也温暖了许多,窗外鸟鸣啾啾,似乎是在山里。
不久,便有人推门而入。苏寻看着面前的谢子叙一时有些害怕,往后缩了缩。谢子叙想去扶她的手也一顿,良久才说:“你该好好休息,山里养人,别乱跑。”
苏寻看着他很久说:“为什么……救我?”
她因为受了伤,话说得也不大清楚。谢子叙顿了很久很久才说:“也许,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非阿樱不可。”
苏寻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手伸过来扯了扯他的袖角:“子叙,我是她,你信我,我真的是她。”
谢子叙眼神晃了晃,良久才抓住她的手道:“你先养伤。”
谢子叙从前只把苏寻当作敌人看的,时时注意着她也不过想看她什么时候露出马脚。可那个明明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姑娘,却能在酷刑下一遍一遍地说,有夫子叙。
他想起她在密林里寻他时的灰头土脸,别扭得像个孩子,却胆大如斯。他想起她在边疆王面前保她的样子,那般决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直到最后她看见她锦囊里那个描绘了一遍又一遍的四字纸条,心中突然有什么苏醒开来,让人控制不住。
苏寻在谢子叙悉心照顾了一个月后终于可以下床,她扶着谢子叙一步一步地走,谢子叙伸手撩撩她鬓间的发,岁月安然,一切静好。
苏寻甚至差点以为,这样就是一生。
尾
谢子叙走得无声无息,只在桌上留了纸条和银两,纸条上只有四个字,安好勿念。
苏寻顿了很久,将那张字条揉了扔掉。终究还是她太过妄想,让他卸下防备已属不易,怎能奢望还能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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