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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山花共人老(4/8)

手去抹眼泪,我突然有些心下不忍,递了帕子给她。她接过去道了谢,准备张口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我看着她笑道:“公主赶路许久怕也是累了,先歇息一晚,明日再讲。”

她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将她扶上榻后,我独自坐在窗前收拾茶具,心中却烦闷得很。直觉姜凝后面的故事不会有什么好事,怕她伤心,也怕自己失态,索性停下来缓缓。

毕竟,姜凝后来去北疆和亲的消息我是知道的,而北疆那边的风俗人情,人伦习惯,我是知道一二的。所以我想,姜凝身上的伤,其中缘由也定是与我想得一般无二。

因而,现下看着躺在榻上的姜凝,心中少了许多不耐,而多了几分心疼。



我将桌上的物品收拾完之后,姜凝已经睡着,发出微微重的呼吸声,想必这一路肯定是累得厉害了。

我记得姜凝去北疆和亲的那一年,正是谢长青叛国被抓的那年,只是谢长青却意外的没有被处死。

战火多生的时代,国灭可复,国盛可衰,这是常理。我想姜凝也该是知道的,而谢长青本是大宣人,我想姜凝也是知道的。

姜凝醒了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我做了早饭端与她,她笑着道了谢。我看着她端着饭碗的左手不停地抖,心里突然有些着急,脱口便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姜凝顿了顿,慢慢地将碗放下,随后道:“先生以为,我去北疆和亲,是去享福的吗?”

我一时有些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她突然又道:“抱歉,话说得有些重了,还望先生海涵,这伤是在北疆时受的。”

我道了句无妨,却不知怎么开口,缓了缓接着道:“公主你,为何去了北疆和亲?”

姜凝闻言笑了笑,喝了口粥道:“先生活得通透,想必早便猜出来了,我去和亲,不过是为了救谢长青一命。”

姜凝和谢长青在一起待了整整一年,那一年他们遇见北方大雪,南方大涝;那一年,谢长青给了姜凝一片的风铃草花海作为生辰礼物;那一年的秋冬与春夏,他们一起看过白云揽月,河海青白;那一年,姜凝那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情愫将谢长青这个名字缠成了一个茧,密密麻麻地缚住了她的整颗心。

姜凝回到南姜王宫是在冬天,南姜很少有落雪,却湿冷得厉害。她面见她父王的时候,身上还披着谢长青最常穿的那件大氅。

姜凝作为“最受宠爱”的公主,历尽万险回来,宫里自然重视得紧。护送的人员个个都受了封赏,犹以谢长青最为贵重。

谢长青升了官,有了自己的府邸,并且因与公主感情深厚,得以特权常伴公主左右。

姜凝回到南姜之后日子差不多就稳定了下来,与之前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便是,除了读书写字以及做女工之外,姜凝还有一个小秘密——每日午后便偷偷溜出宫去找谢长青,两个人一步一步地在国都里慢慢走,等到谢长青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国都的大街小巷都走了一遍。

谢长青离开是在初秋。

大宣余部经过一年多的调整已经做了万全准备,于夏末开始在边疆骚扰,导致民不聊生。王上欲派从前的守将前往御敌,却不想谢长青竟自荐前往边疆,王上本就忌惮从前的将军功高震主,奈何无人可用,如今谢长青恰巧自荐,王上自然不会拒绝。

谢长青做此决定并未同姜凝说,姜凝知道的时候,已经是谢长青出发前夕了。姜凝不能阻止,只能祈佑。她未细究其中原因,只是次日早起去送谢长青,将自己求来的平安符挂在了谢长青的胸前。

初秋多雨,晨起多雾,眼前朦胧看不真切。姜凝对着谢长青一遍一遍地说:“要平安。”谢长青点点头,转身翻身上马,向前走了几步后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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