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率土之滨 9
徐天禄瞪着眼睛定了性。
王掌柜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头歪在了一边。
徐天禄也不理他们，让徐广徐平给他们发纸条。
没有一个人接。
也没有一个人写。
徐天禄也不逼，吩咐人备好茶饭，他去海边遛弯去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还是没人写信。
可东家们都来了。
牟、黄、丁、王四大家的东家带着大掌柜的都来了。
徐天禄很开心。
盐神庙外大大小小十几家商铺，但背后的老板出不了这四家。在这忙活了一个多月，这个数他还是有的。
商铺的掌柜有的走了，但大多数的都没有走，其中包括王掌柜，他站在东家身后，看样子直到现在气还没消。
徐天禄回来了，往正中椅子上一坐：“还少一个人，我们不等他了，我说我们的正事。”
各位老板还是面带笑容：“大人请说。”
徐天禄略一沉吟：“圣上派我来查盐枭，我非常荣幸，保一方平安正是从军之人的本分，可我来了以后却发现，这一方本就很平安。我来了没什么事情可做。那么盐枭去哪儿了呢？我想来想去也不是很清楚，只有两个情况，要么是你们得到父母官们哄骗朝廷编出一个盐枭的故事，要么就是你们自己本身就是盐枭。”徐天禄顿了一下，“浸提劳烦各位过来，我想听各位给我开导开导。”
沉默了好一会儿，众位老板中年岁最大的丁老爷子开了口，想来是代表众人的：“少帅，您来了登州，登州府上上下下无不翘首以盼。可您刚刚的话，小老儿确实是听不懂，枭者，自古以来就与盐之有关，与匪同类。少帅您研学也好，查帐也罢，不知您这些日子看了多少的账本，拿了多少的实凭，小老儿只一句：盐商无罪。”
徐天禄呵呵一笑：“好一派冠冕堂皇啊。盐商确实无罪，对于这登州府来说，你们甚至是功臣。可你们只记得你们的盐神庙，眼里只有你的登州府，心里全是你们自己的小算盘。大梁城在哪儿，圣上在哪儿？普天之下的老百姓在哪儿？”
老者依旧不做：“少帅说的我还是不懂。”
“那好，我就来与你们算一笔帐。”徐天禄说着话掏出一个本子，“大梁之盐法，市面之上大梁城官价是百钱一斤，一斤盐凭五十钱，而盐工送来的海盐不足十钱一斤，这中间的四十钱去哪儿了？王掌柜的说的对，盐税其实不是盐商掏的，最终都是普天之下百姓出的税钱，可这盐税是国家之根本，兵马钱粮哪个不是从盐税而来。可你们呢？坐地起价，沟满壕平。你可知这是我们前线战士的衣食住行。这个暂且不说，我派人去户部查了登州府去年的盐税，按照这一个月的流水，你们登州府半年的盐税都没交够，剩下的去哪儿了？”
丁老爷子愣了一下：“少帅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什么盐枭，私盐的利润都被我们盐商装进自己的口袋了？”
徐天禄眯着眼睛说：“难道不是吗？”
站在旁边五大三粗的牟庄主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姓徐的，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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