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并肩（2/3）
场私下的对抗半挑半掩的放在桌面上，便可借机大摇大摆的离去。
这是宫轻语早就做好的谋算。
也许是与宫轻语相处时间已久，这其中有许多关节宫轻语并未告知于她，然而她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曲折，因此对这样的结果并没有任何惊讶之处。
但是如今细细回想起来，琇霓裳还是忍不住慨叹感怀，太子殿下为人谨慎周倩，然而所行计划却是如此胆大危险，频频在刀尖和悬崖边缘徘徊。
腊月二十九这一日，正是辞旧迎新的时刻，趁着太子殿下主持北郊迎春大祭之时，穆延德联合胡玉荣派人，出其不意的偷袭了控鹤卫建设在并州城的一处隐秘联络点，复活了联络人一名。
目的达成之后，宫轻语与琇霓裳便安然在临时住所中等待，一直等到除夕当晚，却都没有得到任何来自穆延德的消息。
一切的阴谋筹算就像是被眼前的万物升平给抹消了，周边具是灯笼火烛，爆竹声声，桃符鲜红，热闹喧腾就像一锅刚刚沸腾的水，混杂着无数泡沫般虚幻的希望。
除夕当日，府衙并未安排什么盛大的活动，只是在城门楼处挂了副出自并州大家之手的对联，供人欣赏。
宫轻语和琇霓裳作为太子及侧妃，理所当然的要与民同乐，于是便按照传统，在并州城的正门处与民众共度佳节。
城门那对无双的对联吸引了不少读书人，那些士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吟诗作对，高谈阔论，彼此毫不相让，都想要一展胸中才学，希望能借此得到城楼上太子殿下的赏识，一飞冲天。
与此同时，便有机灵的商贩，嗅到了商机，在除夕之际也不忘开张，拖家带口的准备了些粗纸劣墨，授予那些作诗连对的读书人，生意竟然不错。
一身盛装的琇霓裳，与宫轻语并肩而立，俯瞰着城下熙熙攘攘，热闹斐然的人群，面上带着温良恭谨的笑容，心中却陡然想起远在京都的父母，以及下落不明的兄长。
除夕之时，本应是阖家团圆之际，但是琇霓裳却连半点琇家之人的消息都未曾得到，他们深处并州，宛如深处与世隔绝的蛇窟，孤身应对，随时都要防备着四周耸动的毒牙。
琇霓裳望着脚下太平盛世，万家和乐的场景，心中一时百味交集。
生年至今，这大约是琇霓裳首次孤身走过辞旧迎新的时节。
她无声的在心中幽幽一叹，转眼去看宫轻语，太子殿下的神色冷淡而疏离，依旧是那副万物不扰的模样，就好像他永远都是一个人行走在缥缈云端，用那双漆黑漫无边际的眼睛，无动于衷的回望着人间。
“并州也是一个极好的地方。”琇霓裳微微抿起了嘴唇，转开了眼睛，在下面传来的喧闹声中低语。
宫轻语闻言，转脸看了过来：“不过是一群走投无路，只能寄希望于缥缈明天的愚人罢了。”
太子殿下的言辞依旧犀利，瞬间便将被掩盖在热闹场景下的残酷现实勾了出来。
“殿下，这并非愚钝。”琇霓裳垂眼望着脚下喧腾不息的红尘热土，轻声回应：“生活实在太苦，若是不给自已一点希望和寄托，谁能忍受永无尽头的黑夜？”
不知怎的，琇霓裳心中陡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洪流，她转脸望着身边这个永远理智的太子殿下，语气轻轻地，像一阵从城楼上翩然经过的风：“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殿下这般，一身铜筋铁骨，心若磐石，有足够强大的魄力和手段，走自已想要走的路。”
宫轻语似是被她的言语震惊，眼中有异色一闪而过。
“先前臣妾不过是个托庇于父兄的深闺小姐，未曾见过太多生死困苦，心中所想眼前所见，大抵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鸡毛蒜皮之事，从未曾想过世界之外还有一个如此广阔繁杂的陆离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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