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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严酷大师兄(2/3)

。”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背上的疼痛加剧了,火辣辣的,用手一摸,一条链状的伤痕已经隆了起来。

大师兄就这么站着,满脸笑容,亲切地看着我。我忍住背上的疼痛,穿好了衣服。说实话,这种在抽你一鞭子之后,还能够像亲人一样温情脉脉注视着你的人,我从未遇到过,这一鞭子可是结结实实地打在我背上。我暗暗寻思,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做到一边温情地注视着你,一边又残忍地把你给打了呢?如此看来,我的这位大师兄可真不简单。从这天开始,一看到他的笑容,我心里便会不安。

谢家崴子的早晨是热闹的,外面的练功场上,师哥们正在一圈一圈地跑步,齐整的脚步声在村子里飘荡。师父的姿势让我有些惊愕,这位谢氏高跷秧歌的传人,双手各抓一只石锁,头下脚上,倒立着撑在地上。他的长发盘成一束,用一根银簪别住,看起来像道士,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任弟子们在身边来来去去,也不睁开一下,就好像他用这么一个古怪的姿势就是为了在练功场上好好睡一觉。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师父的修炼方式,类似于坐禅。武学的最高境界,是修心,师父的这个姿势,可以让他身心兼修。他的古怪装扮也是源自师承。秧歌的起源最早是在明代,曾经是一种皇家御用的表演艺术。后来明朝没落,秧歌才走出皇宫,流传到了民间,因此也多少带着点明代宫廷的色彩。据说万历皇帝喜欢修道,要求宫中的秧歌表演者在装束打扮上也穿成道士的模样,久而久之,便形成一种约定俗成的装扮。几百年下来,秧歌与时俱进,后来的艺人早就丢掉了这种装扮。但师父不一样,他和他的祖上都是些性格固执的人,希望秧歌原汁原味,所以,师父坚持要留一头长发,以保存几百年前的那种仪式感。当然,师父本身也是个修道之人,信奉张三丰,同时也崇拜苏东坡,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在修道的同时,又不致于辜负了师娘的美食。

秧歌无论是在地上表演还是踩在高跷上表演,讲究的是腿脚上的功夫,我入门的第一堂课,是扎马步,这也是武术套路里的基本功,师父安排大师兄教我。大师兄是师父收的义子,也是师父唯一的儿徒。他跟我讲解了几点要诀:收腹挺胸,气沉丹田,双脚与双肩等宽,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腰间,两膝弯曲成九十度扎下去。

我照大师兄的吩咐,两腿弯成九十度,蹲了下去。刚刚扎好,一阵青烟摇摇晃晃地从两腿间冒了上来,我低头一看,屁股底下点了一炷香。大师兄站在一旁,拍掉手上的灰尘,笑眯眯地告诉我,在这炷香没有燃完之前,不许起来。说着他将手里的鞭子朝空中甩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就仿佛空中站着一个人。而我也像是得到了感应似的,背上那道伤痕,跟着痛了一下。我心想,不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上学那会儿,我经常被老师罚站,一站就是一节课,眉头也不皱一下。可是扎着扎着,我就发现,罚站和扎马步压根就是两回事,要长时间保持这样一个固定的姿势,比我想象的要艰难多了。五分钟不到,我的两条腿就开始发抖。我想放弃,转过脸,看了看大师兄。他右手拿着那条鞭子,在左手掌心里,不停地敲打着,就像旧时代的监工,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让人压根就无法洞悉他的喜怒。让我感到难受的是,他不笑还好,只要一笑,我背上就会隐隐发疼,就好像他手里的那条鞭子,随时都会落到我背上。

为了不挨鞭子,我只好咬紧牙关,继续坚持着。又过了大约五分钟,我再也撑不住了,感觉腰部以下空空荡荡,两条腿不是自己的了。我眼睛一闭,这样坐下去吧,大不了裤子上烫个洞,总比挨一鞭子要好。精神上一松懈,我的身体就像块吸着水的海绵,沉甸甸地往下坠。就在我快要坐到那炷香上时,一条凳子从身后飞快地塞过来,垫到了我屁股底下。回头一看,是昨日端茶盘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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