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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苦难的历程(7/9)

当然算不上是最好的人,但自信也还不是最坏的人。于是父亲这个“中间分子”周旋于最好的和最坏的人中间,在夹缝中求生,一呆就是二十三年!他之所以有幸能上“劳改大学”,是因为新中国历次运动的扩大化,把一大批像我父亲这种不好也不坏的“中间分子”也收罗进来了。

你知道吗?劳改队里生旦净末丑各‘色’人等一应俱全,演出的是有文有武有声有‘色’的连台好戏。一个作家,有幸能够在这种场合生活几年,所得到的学问,肯定比上几个大学的收获还要多;所得到的创作素材,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可惜“劳改大学”的收费太高,“学制”也太长,许多人包括父亲在内都是付出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代价,历时二十多个‘春’秋方才毕业。更可怜的是:有人付出了同样的甚至更高的代价,却没能等到毕业,就“夭折”了。

在我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失去了我的母亲,我孤苦伶仃的被一个农场附近的大妈收留了,大妈家里很穷,孩子多,可对我和她的亲生孩子一样,给我起名叫洪瑞堂,想让我以后开酒楼吃好的。可就当我有钱有势接她时,她老人家就是不肯离开村子,几年前去世了,我回到村子,我就跪在她‘床’前哭啊!我一声声喊着妈妈,妈妈,可她听不见了……

我踉踉跄跄的一个人来到村口的小河旁,双手用水捂住脸呜咽的哭起来……

泪水随着河水流远了……就这样的流远了,我再也没有回到那个村子,我的眼泪可能流干了,也只有今天我才有了眼泪,才敢想起过去……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洪瑞堂在我‘床’边‘抽’泣着……

我用足力气呵斥道:你别在流着鳄鱼的眼泪,你残酷的监狱管理方法把一些来阿的员工搞得妻离子散,可你却说他们挣到了钱。你在翻版着前苏联劳改犯的生活,淋漓尽致的描绘他们。还把监狱生活当做自己的归属。你把新中国的伟大发明之一“劳改”,用到非洲。你对员工哭都不允许,如果在工厂间哭马上会有人报告大驴脸,你说哭很是容易感染,要以稳定员工的情绪为重要,所以不允许大声哭泣。在这里许多人把一辈子的泪都流光了。

洪瑞堂几十年也没听到过呵斥,现在他心里感受到极大的愉悦,他抹把眼泪,接着说:是,我有一段时间津津有味的读前苏联作家索尔仁尼琴写的《古拉格群岛》,我非常喜欢监狱,更喜欢他的作品。我和茉莉‘花’跳舞,就会想到我的生母。一九五八年大跃进,北京市市长提出一句响亮的口号:“要把首都治理得像水晶玻璃一样透明。”配合这一口号的措施之一,是给派出所民警下达了每月要抓多少个坏人的指标。我母亲是俄汉‘混’血儿,真是肌如凝脂,美若天仙。据我父亲对我说:如果她坐在那里不动,你会以为那是一尊蜡像,不相信天下真有这样洁白肌肤的人。大跃进期间,别人炼钢炼人不分日夜地苦战,她却闲得没事儿,与一班太太们在家里跳舞,一跳就是半夜,于是招来了街坊和民警的“物忌”,终于以“跳黑灯舞”为借口,以“流氓”的罪名送进了劳改队,从此再也不能跳舞了。也正因为这样,现在,我每星期都要在阿尔及尔我的‘私’人会所举办舞会。

你要知道:监狱里的生活也是生活,日子也是和外面一样必须一天一天地去过,所以在里面的人也并不是整天愁云惨雾的,相反,正因为失去了自由,很多东西都受到了限制,反而一点点的自由或是享受都能让大家心‘花’怒放。

监狱要演出,我母亲自然就是领舞。舞台上的‘女’孩子穿着特别漂亮的演出服,这些衣服都是她们自己亲手做的,监狱里的人真的是非常聪明。她们化着很美的妆,舞姿曼妙,歌声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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