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辽东悲歌 1(1/2)
辽东悲歌(1):天下第一关
万历四十二年六月十三日下午,我终于远远看到山海关。山海关旁边有一个小镇,我四人便去小镇投栈。来到一家客栈,客栈名号是“天下第一楼”,门前对联是:
山冲青天倒下万年仙酿(上联)
海浮瑶台落成百年酒楼(下联)
进店后清云去找小二让他将马车拉进后院,然后顺便点了几个菜。我四人不久后便在右侧窗边坐下,等着小二上菜。小二端来一盘菜后就恭敬地说:“几位客官先吃,后面的菜小的再慢慢上。”他刚要走时,我就问道:“小二,你们这店挺厉害的,敢叫天下第一楼。”
小二听后笑着回答:“这几里外的山海关可是天下第一关,本店沾点威风,也就叫做天下第一楼。几位客官过山海关时,那关上‘天下第一关’这五个大字可是豪壮威武。几位客官可晓得,那五字是何人所提?”
我不知道,立即摇头。彩烟也是摇头,只是清云和筱梦却淡淡笑了起来。清云笑着说:“那五个大字,有言是肖显写的,有言是严嵩写的。不过据我所知,两人都写过,而现在挂着的是严嵩写的。严嵩虽是巨奸,但不可否认他的字也是旷古绝今。”店小二听后大笑,然后说道:“这位客官说得对,几位慢用,小的去拿菜了。”看着眼前的菜,正是红烧茄子,我忙开筷吃起饭来。她们三个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吃完菜,都是不顾斯文大吃大喝起来。
外面又下起大雨,我无意间听到旁边桌位上的酒客议论:“俺听说了,福王昨天就狼狈离京。郑贵妃什么人?她不会咽下这口窝囊气。东厂的刘公公又是什么人?他们的心肠可歹毒了。”那人旁边的书生感叹道:“这皇城的风风雨雨,真是可怕。在下听说未来的五驸马直言弊政,可惜皇上不听,还砍伤了五驸马。五公主一气之下,带着五驸马跑出北京了。据可靠人士透露,五驸马一等往南去了,说是要回湖广武昌府。”
这是什么可靠消息?我不由笑了起来。就在此时,店外传来喊声:“大伙们,圣上下御诏了,全面取消矿税、降赋税三成、严厉取缔喜肉……”店里所有人听后竟然发呆起来,回神后都流出眼泪。一些人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圣上圣明!”许多人冒着雨欢跑在大街上,这真是人民最盛大的节日。客栈老板站了出来,面对所有酒客悲情地说道:“天啊……老百姓终于看到点希望了……我店三天内所有酒水饭菜一概免费,住店亦不收取半文费用。”
我愣住了,万历皇帝竟然做出了让步,而我看向清云时她已经泪流满面。不用说,这是一个老父亲对女儿的交代。彩烟又是笑又是泪,拉着我的手欲言又止,终于兴奋地说:“寻风……寻风……寻风大哥,我爹……我爹他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瞑目了!”街上跑过一个骑马的士兵,他边驾马边喊道:“京城五百里加急,通告我大明子民,凡故日因欠租欠税闹事入狱者,一概释放。京城五百里加急,通告我大明子民,凡故日……”
我四人开开心心吃饭,我发现我心里久积的愁郁少了许多。挨一剑,如果如此,我愿意多挨几剑。林筱梦喝着酒,淡淡说道:“这是好事,不过又能持续多久呢?不说了,还是开开心心地喝酒,庆祝人民伟大的节日。”
吃完饭后,我四人来到街上,此时雨已经停了。千家万户点起炮仗,许多老百姓还扭起秧歌。走在街上,烟花也燃放起来。有一个小女孩跑到筱梦跟前,她的脸又脏又黑,她抱着筱梦大声哭了起来,只听小女孩说道:“娘……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呆住了,彩烟和清云也愣了一下。筱梦自己也是愣住,然后笑着对小女孩说:“小妹妹,我不是你娘,我还没成过亲呢!小妹妹,你和你娘走散了吗?”
那小女孩哭道:“我……我在三年前就被我娘丢弃了,我一直靠讨饭生活。你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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